而后那把闪烁着冷光的刀,不受控制地掉在了地上。
“大伯,是我没让你安享这剩余的大把时光吗?”
顾正阳的面色有一瞬的惨白,接着便露出了哀求之色,“肆寒,是我错了,我不该听信那些人的话,不该跟你作对的,是我鬼迷心窍了。”
说完,他用另一只手狂扇了自己两巴掌,“我该死!都是我的错!”
顾肆寒面色讽刺地看着他在自己面前上演这一幕悔恨莫及立誓痛改前非的戏码,薄唇微启,挤出三个字:
“没意思。”
顾正阳的脸色垮了下去,“寒儿,你就不能原谅我吗?我真的知道错了,是那个心怀不轨的组织诱使我走到这一步的!”
“大伯,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顾肆寒嗓音冷然,眸色中透着不解和绝望。
“就这么想让我死?就这么想要公司的控制权?顾氏在我手上,我何曾亏待过你们?哪一年少过你的分红?”
外人想要他死也就罢了。
现在就连血脉相连的家人,也要他死。
他又不是个机器,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呢?
眼前这个中年男人的五官,隐隐跟他的亲生父亲顾正言重叠。
就连顾正言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像是被打击到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亲弟弟能做出这么混账的事情。
最后,顾正言痛心疾首地告诉他,“寒儿,不用顾忌我,他既然都能狠下心来要你的命,那这件事,就按你的方式处理吧。”
顾肆寒到底还是手下留情了,交给警方的部分证据足够顾正阳在里面待五年。
顾正阳死不悔改,到处逃窜。
他这才带着人一路追到了这里。
在家里等我凯旋归来,好吗?
高挂的月亮透着幽静的冷光,面容冷肃的杀手在路边站成了一排。
顾正阳知道自己再无可逃。
他身子垮了下去,空洞的目光盯着布满了灰尘的地面,声音恨恨:“你以为你给我的那些东西,算得了什么?我不稀罕!我不甘心!”
“正言在的时候,老爷子偏心他,正言离开了华国,我以为顾氏就是我的了,可是还没到两年,老爷子就把公司交到了你的手上!”
“你那个时候才多大,年纪轻轻,管理经验不足,阅历不足,老爷子总说什么是为了顾家好,我看他是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儿子!”
他越说越愤怒,双手捶打着地面,眼底的偏执像是藤蔓一样肆意纠缠,双目圆睁的样子格外骇人。
“我难道就比你一个小辈还差吗?不让我掌权,我怎么实现我的价值?”
“所以你就联合着外人,费尽心思设计那一场车祸,置我跟倾倾于死地?”顾肆寒眸色愈发阴鸷,声音比刚才还冷。
“顾正阳!你再恨我,你再想杀我,不该波及叶南倾。”
“我可以不计较,但我没办法替她原谅你。”
清冷的月光打在男人的脸上。
顾正阳从这个侄子的脸上看到了极致的憎恶和冷漠。
“我就知道,你被那个婊子迷了心窍!现在要把你的亲大伯送进去!早知道我就早点把那个婊子弄死……”
恶毒的言语还没说完,声音的源头就被人扼制住了。
那双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此刻就这样紧紧的掐在顾正阳的喉咙上。
顾正阳被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道抬起了脖子,被迫跟这双充满了暴戾的眼睛对视。
顾肆寒的嗓音透着极致的冷沉,“顾正阳,还要我警告你多少次?你才能长记性?”
他另一只手上的刀子折射着银白色的光,此刻那最锋利的部分就死死地抵着顾正阳的半边脸颊。
“大伯,她不是你可以动的人,谁都不能动。”
森冷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响起,布满了恐怖。
顾正阳终于感受到了漫天的寒意袭来,感受着愈发逼近的窒息感,眸色颤栗。
他想呼救,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涨红的脸色下,隐隐透出绝望。
直到那股扼住他呼吸的力道猛地松开。
顾肆寒丢下轻飘飘的一句,“大伯,玩够了,该跟我回去了,在监狱里面,好好改造吧。”
“你这么对我,老爷子会动怒的!”顾正阳在地上大喘着气。
顾肆寒不屑地笑了一下,“你该庆幸,我不动你,苏家也不会放过你。”
顾正阳整个人僵住了,“苏……苏家?苏家不是早就没了吗?”
“苏家,就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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