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腕是宋以萱自己的选择,跟你有什么关系?”
叶南倾将手机放下,眸色浓郁,里面像是有一团化不开的浓雾。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是秦湘打来的。
“叶南倾,宋以萱自杀的消息你知道了吗?你赶紧去医院看看吧,我也在去医院的路上了。”
叶南倾面无表情地颔首,“知道了。”
秦湘让她去医院,她能理解。
宋以萱是在学校里伤了手,现在这件事发展成这个样子,学校方自然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基本的慰问是要有的。
再者,她又是这件事的主要当事人……
叶南倾按了按眉心,眸色沉下来。
有些事,就是像蛇一样如影随形地缠着她,甩也甩不开。
她以为这一世知晓了宋以萱的为人,只要不收她为徒,避免产生联系,就可以跟宋以萱处在两条平行的轨迹上,不相交。
可事实证明,上一世宋以萱蓄谋已久,这一世也不会例外。
叶南倾知道医院那边大概又是兵荒马乱,拒绝了顾笙跟黎落要陪她一起去的请求,自己打车来了京都一院。
病房里,宋母紧紧拉着宋以萱的手,眼眶通红,发出抽泣的哭声。
这一次,宋以萱的父亲也在,在一旁板着个脸,神色不大好看。
宋以萱目光无神地躺在病床上,好在人是醒的。
叶南倾一进去,宋母望过来的目光顷刻变得怨恨。
“是你?你把我女儿害成这个样子你还好意思来?要不是你,我女儿能像现在这样躺在这里吗?”
说完,她歇斯底里就冲过来要拽叶南倾的手,要抓她的头发。
秦湘在一旁拉也拉不住。
叶南倾往后退了两步躲着宋母的无差别攻击,却还是不小心被她在手背上挠了两下。
宋母不罢休,“你给我滚出去!你来这里做什么?你就是害得我女儿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这里不欢迎你!”
叶南倾眼底掀起一股冷意。
她忍无可忍地攥住了宋母的手,冷沉的目光看着她,挑眉,“不欢迎我是吗?我这就走。”
宋母愣了一下,眼底似是有几分无措浮现,不过也只是转瞬即逝。
她大喊:“你滚啊!”
叶南倾冷冷地看她一眼,嗤笑一声,转身就走。
不是看在秦湘的面子上,真以为她愿意来这里看宋以萱?
少女不带丝毫留恋地转身离去,这跟宋母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哪怕是因为愧疚,叶南倾都不该说走就走的啊!
要是她真的走了,那自己女儿可不就白白割腕了吗?这一切功夫岂不是白费了?
她盯着那道大步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
宋以萱突然光着脚丫出现在病房门口,用她那虚弱的苍白的声音竭力喊道:“夜老师!”
不过就是苦肉计罢了
宋以萱穿着宽大的病号服,扶着墙,眼巴巴地站在病房门口。
她像一片弱不禁风的羽毛,脸色苍白,手腕上被纱布包裹的地方浸染出鲜血来,其余露出来的地方血管清晰。
饶是早就洞悉宋以萱内心阴暗的叶南倾,回头看见这一幕,眼底也不禁流露一抹异样的情绪。
叶南倾拧眉看着她,语气依旧很疏离,“有事吗?”
宋以萱眼底一闪而过一丝愧疚的情绪,嘴唇蠕动了两下,发出微弱的声音:
“夜老师,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还是那样懂事得让人心疼的神情,还是那样柔软又愧疚的话语,我见犹怜。
叶南倾一瞬不瞬地盯着不远处少女乖巧的自责的神情,心中一片冷然。
宋母见宋以萱站在那里摇摇欲坠,连忙过去把人扶住,又心疼又愤怒道:“你这个孩子,你有事没事给她道什么歉?要不是她,你能变成这个样子吗?”
宋以萱看了看叶南倾,又看了看宋母,尴尬又无力地解释道:“妈,这件事不怪夜老师,跟她没关系,是我自己想不开。”
宋母恼火地瞪了叶南倾一眼,“叶南倾,你敢说我们家萱萱的手受伤跟你没关系吗?你知道这个选拔赛对她来说有多重要吗?”
宋以萱的父亲也用那双严肃的审视的目光看过来,狠狠地皱着眉,“夜老师,做人要有良心。”
“萱萱在钢琴这条路上走得不容易,任何机会对她来说都是宝贵的,失去选拔赛的资格,对她来说打击很大。”
“你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她这样堕落,不死不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