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合的话,我们村里的女人们都可以完成。”叶娇引出自己的目的。“我们村有500多人,会缝缝补补的至少有100个。”
看张婶子嘴巴动了动,好像要拒绝。
叶娇继续道:“如果张婶子您女儿能帮厂子解决人手不足的问题,说不准她还能升职呢,不说升职当主任,怎么也应该升一级吧?您女儿现在是几级裁缝?”
后世的八级钳工可是赫赫有名。
叶娇来之前也和人打听过,现在各种厂子里的工人都是按照级别拿工资的。级别除了和工作时长有关,每年也会开展一次集体考试,通过了就升级。除了这两个方式,还有就是特殊提拔。
她刚才那句话就是暗示张婶子,她女儿如果能帮厂子解决这个大问题,说不准就会被特殊提拔。
“好!”
张婶子被她说得热血沸腾,脸颊都微红了,等这个“好”字出了口,她才赶忙咳嗽了两声,缓和语气。
“原来是这样啊,我这就带你去找我女儿。”
给我开门!
“好嘞!”叶娇眉眼弯弯,拎着早就准备好的一罐麦乳精跟上张婶子。
麦乳精可是好东西,现在就算是有钱有票也未必买得到。
叶娇手里这罐还是陆乘南下之前给她留的,一共留了两罐,叶娇自己吃一罐,另外一罐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本来叶娇是想把另一罐给公婆吃的,可是陆乘说他已经给过了,让她自己留着,叶娇也就一直放着。
麦乳精是七十年代能找到的最好的营养品了,送礼都是顶级的。
所以叶娇走的可昂首挺胸。
张婶子的女儿名叫任晓静,嫁给大河镇另一户工人家庭。
两家离得并不很远。
叶娇和张婶子来到任晓静家时,还没敲门,就听到里面的争吵声。
“一天天的,就知道窝在家里,什么都不干,还会挑刺呢。”
一个尖锐的女声传来,略带点粗哑,叶娇听着感觉像是四五十岁的年纪。
随即,年轻女声强压怒意反驳:“再怎么说我也是市里服装厂的正式工,现在不过因为害喜厉害一点暂时在家休息而已。我还在上班的时候,你敢这样说我!”
任晓静都快气死了,她是服装厂的正式工,就算是怀孕休假也是有基本工资的,除了厂里不定时发的福利领不到,其他一点不少。她这婆婆眼皮子也太浅了,看她在家坐着就不痛快。
“呦,还当自己是服装厂的正式工呢,现在谁不知道厂领导要你把职位让出来,昨天不还有人上门找你要职位吗。你说说你,家里明明有人能临时顶了你的位置给你帮忙,你偏偏要胳膊肘往外拐!”
“我凭什么要把职位让给小姑子,那是我自己考上的,就是我的,等我生完孩子就会回去继续上班。”
任晓静一手撑腰,一手扶着肚子,她已经怀孕七个多月了,现在就是站着都腰酸背痛。
但是她不得不强撑着反驳自家婆婆,婆婆嘴里说着让小姑子去顶她的位置做临时工。在任晓静看来,就他们一家的嘴脸,只要自己松了口,这个工作肯定一辈子别想拿回来!
“上什么班,厂子都不要你了还上班。真没见过你这样的,打结婚以来,我们家一件好事没捞着,怀孕怀孕找事,工作工作不行,还得我伺候你,我儿子这不是娶媳妇,是娶了个祖宗回来吧!”
叶娇在门外听得都直皱眉,再看张婶子,哪还有刚刚和叶娇说话时的笑容。
脸色阴沉的可怕,直接上手大力拍门。
“何金花,你给我开门!”
里面的人一听是张婶子的声音,瞬间安静了。
没一会儿,门内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低低的抽泣。
这何金花竟然敢让她怀孕七个月的女儿来开门,张婶子气得头顶都冒烟了!
何金花倚靠在厨房墙壁上,看着进门来的张婶子依旧嘴硬。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管我家儿媳妇碍着你张成凤什么事了,三天两头往我们这儿跑,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才是你家呢。”
张婶子狠狠地瞪了何金花一眼,胸口剧烈起伏着,却顾及旁边眼带哀求的女儿,没敢真的撕破脸,她女儿之后还要在人家手底下生活的。
张婶子闭了下眼睛,“晓静,跟妈回家。”
说完,直接扶起女儿就往外走。
叶娇明白张婶子的意思,也跟着扶住任晓静另一侧。
何金花不干了:“干什么呢,干什么呢,上我们家抢人来了。”
张婶子安慰了两句自己女儿,这才抬头对着何金花冷笑出声。
“你们不是看不上我闺女吗?好,我们这就离开,省得你们天天的没事就骂她。以前我来的都不巧,没想到她还要忍受你们这样的羞辱。”
何金花却觉得自己没错:“怎么着,你们是想离婚啊,还带走?这可是我们家出了聘礼娶回来的媳妇。”
叶娇看不下去了:“就算是你家媳妇,你们也不能随意辱骂!要是她真出了事,你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你又是谁,我们家的事轮不到外人多管。”何金花瞪了叶娇一眼。
张婶子却不想和她多说什么,叫上叶娇直接扶着女儿就离开了,徒留何金花在后面又嚷又骂,却也无可奈何。
等回了张婶子家,任晓静依旧低头无声地流泪,委屈极了。
“妈,你说怎么办啊?现在我的工作保不住了,婆家又一直嫌弃我,我还总吃不下饭……妈,我会不会生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