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先看看伤口吧。”段野洲问他,“咬到哪里了?”
吕儒律有些不好意思:“大腿。”
段野洲的目光朝他大腿看来:“大腿哪里?”
吕儒律小声地嘀咕了一声。
段野洲没有吕儒律逆天的听力,根本听不清:“哪里?”
吕儒律破罐子破摔,大声地叫了出来:“是大腿靠里的内侧呢,没想到吧!”
段野洲一个怔愣,而后眨了眨眼。
两人回到帐篷里,吕儒律坐在气垫床上,段野洲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脱吧。”
迎着段野洲的目光,吕儒律迟疑了一下,低头开始解自己的裤子。
他以前不是没有在段野洲面前脱过裤子,尺度最大的时候,他还和段野洲只穿着一条内裤在浴缸里泡澡呢。可这一次,他莫名有些羞耻,手上的动作僵硬到不行。
也许是因为只有他一个人要脱,段野洲却能穿戴整齐地看着他脱。他的伤口又在那么隐秘的地方,身为一个文明人,他不羞耻才怪。
吕儒律才解开裤子上的抽绳就受不了了,硬着头皮说:“要不段野洲,你出去等我?”
段野洲笑了:“都是直男,律哥害羞什么。”学弟完全不给他商量的余地,上前一步:“再不脱我帮律哥脱了。”
一旦被段野洲用武力威胁,吕儒律深知自己只有认命的份。“脱脱脱,我脱!”他道,“你先让我做一下心理建设!”
吕儒律操起手机,点开微信,找到段野洲的微信备注,将那四个字母深深地刻在脑海中,然后闭上眼,反复诵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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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儒律猛地睁开眼,先前的挣扎和窘迫一扫而光:“来了!请尽情欣赏舞蹈——律哥脱给你看!”
此话一出,帐篷里那种不太正常的暧昧气氛立刻消散了。段野洲也笑了:“请。”
吕儒律飞快地脱下穿在最外面的冲锋裤,接着是一件贴身保暖裤。就在他要脱下最后一条长裤时,段野洲忽然叫住他:“等等。”
吕儒律动作顿住:“怎么了?”
段野洲紧盯着他在腰间拽着长裤的手,瞳孔微缩,神情微妙,仿佛在看的不是一双即将脱裤子的手,而是一双在刑侦片里拆炸弹的手。
过了好一会儿,段野洲才像做好了准备似的,说:“继续吧。”
吕儒律脱下长裤,将自己最后一条内裤暴露在段野洲视野中。那是一条纯黑色的内裤,除了腰上印着品牌的字母logo,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装饰。
段野洲肩膀一沉,很明显地长舒了一口气。
吕儒律:“……?”
吕儒律还没来得及想段野洲那如释重负的样子是几个意思,段野洲就在他床边坐了下来,和他一起查看被蛇咬出来的伤口。
那是在他大腿根部往下一点的位置,要怪就怪王女士给他买的裤子保暖轻薄,他的肤色又白,这才让那两个被尖牙咬出来的小洞如此清晰可见,看久了还透出一种诡异的萌感。
吕儒律一波细看,没有看到伤口有充血发肿的迹象,刚想让段野洲帮忙打点温水过来,一只大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脚踝。
吕儒律身体一颤:“你干嘛!”
“光线不好,我看不清。”段野洲平静地说,“律哥腿张开点。”
金字塔帐篷的中心点挂着一盏户外灯,风一吹就轻轻晃动起来,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段野洲的影子落在他身上,确实挡住了一部分的光线。
吕儒律拖长声调地“哦”了一声,为刚才自己破防般的巨大反应浅浅尴尬了一下:“我看清就行了,没什么大碍。”
段野洲懒得和他废话,流程都不走了,一上来直接放大招:“是律哥自己打开,还是我帮律哥打开?”
吕儒律:“……”这小崽种和刚才眼睛红红的学弟是一个人?
吕儒律原本只是坐在床上,现在屈服地半躺下来,在学弟面前缓缓地打开了双腿。
不得不说,小灰蛇是会挑地方咬的。
吕儒律瞪着不停摇晃的盏灯做装死状。他已经不去看段野洲观察他伤口的画面了,却能通过灵敏的听觉和身上的触感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张又一张的动图。
气垫床沉下,是段野洲也上了床,跪在他双腿之间。很快,他感觉到段野洲的气息离他更近了,应该是朝他的伤口凑了过来。握着他脚踝的手随之转移到伤口附近,在边缘处轻轻碰了碰。
段野洲的手一直很热,可他记得段野洲不久前刚用冰水洗了手。
段野洲问他:“痛吗?”
吕儒律摇了摇头:“一开始很痛,现在好多了。”
段野洲若有所思:“果然还是该先消毒才保险。”
“你这说了等于白说。”吕儒律嗤道,“是是是,是我不想消毒,所以故意把急救箱留在车上的。下次我还这么干,嘿,我直接把急救箱扔水里去……”
段野洲没有被他的阴阳怪气带偏,坚定地只说他自己想说的话:“网上说,人的唾液有一定的消毒杀菌功效。”
吕儒律微讶:“这确实是真的。”
唾液的杀菌作用在口腔内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但对外伤或许也有点用,要不电视上怎么总有被蛇咬了用嘴吸毒的情节呢。
段野洲抿了抿唇,问:“律哥要不要试试?”
吕儒律缓缓坐起身,低头看着伤口的位置,为难地说:“这不太好办啊。试试吧,但不一定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