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当初血液纯净度还没曝光的时候,他自觉和尤斯图结婚困难重重,免得耽误对方,一直谨守雷池没有逾越半步,甚至说过“假使无法结为伴侣,绝对不会标记尤斯图”这种话。
路远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想收回也来不及了,毕竟小混混也是要脸的,出尔反尔以后还怎么混?
路远抱着枕头在沙发上翻了个身,叹了口气,已经开始头疼今天晚上该怎么熬了,浴室哗啦啦的水声就像勾魂铃,无孔不入的往他耳朵里钻。
不知过了多久,尤斯图终于从浴室里面出来了。他上身套着一件白色衬衫,下身穿着一条黑色长裤,银色的头发湿漉漉往下滴着水,半湿的衬衫紧贴着皮肤,隐隐约约可以窥见性感的肉色。
路远原以为对方会做些什么,以看片之名,行色诱之事。
结果尤斯图只是懒懒靠着门,用毛巾随手擦了擦头发,然后掀起眼皮看了路远一眼,扔下一句“我洗完了”,扭头就回了卧室。
路远:“……”
失策。
路远心里居然有些小失望。他把怀里的枕头扔到一边,只好从沙发上爬起来洗澡,经过卧室时,不着痕迹往面瞥了眼,发现尤斯图正躺在床上玩终端。
啧,肯定是生气了。
路远摇摇头,转身走进浴室,打算等会儿洗完澡出来再哄对方。但他如果能看见尤斯图在用终端搜些什么,一定笑不出来。
众所周知,星网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其功能堪比地球的某度,如果遇到不懂的问题,只要进去问问,多半会得到解答。
尤斯图躺在床上,皱眉注册了一个小号,然后混进一个论坛聊天群,开始在线寻求解答:
#雄虫性冷淡的原因有哪些#
在萨利兰法,大半夜睡不着觉水群的雌虫相当多,其中不乏结过婚的,同时也有从小到大连雄虫手指头都没摸过的孤寡单身汉。尤斯图的问题刚一发布,就有虫冒泡回复了。
【帖主,世界上没有性冷淡的雄虫,如果有,那一定是因为你不够漂亮,不够吸引他。】
尤斯图冷笑一声,心想虫屎,巴德莱尔学院年年评选最美雌虫,他都榜上有名,基因决定长相,还有比王虫基因更优良的雌虫吗?
答案当然是没有。
这个回答pass!
尤斯图干脆换了个问题:雄虫对你又亲又抱,但就是不肯标记你,为什么?
网友觉得这个问题比上一个问题还要离谱。
【雄虫都对你又亲又抱了,说明有生理反应,怎么可能不标记你?帖主是在故意钓鱼吗?】
尤斯图烦躁翻了个身,心想路远就是没标记他啊:【没有,是真的。】
网友脑洞大开:【难道是因为他尺寸太哔——,所以不好意思标记你吗?】
前段时间星网上就出了新闻,某平民雄虫多年不育,去医院一检查才发现,原来是因为尺寸太哔——,行房时压根触碰不到雌虫的孕腔,甚至没办法完成体内标记。
尤斯图见状一顿,不知想起什么,脸上有些发烫,皱眉认真回复了一行字:【不,尺寸很壮观。】
论坛群里有不少单身雌虫,要知道他们连找对象都困难,尤斯图的问题从某个方面来看相当凡尔赛,底下回复都酸溜溜的:
【有多壮观,po图出来看看?】
【帖主不敢,肯定是假的。】
【就算是真的,帖主凭什么要po图给你们看?少在这里酸了。】
尤斯图死也不可能把路远照片po出去的,他自己的雄主当然是自己欣赏,凭什么要便宜别的雌虫?!就在尤斯图觉得一无所获,正准备下线时,星网又弹出了一条评论:
【帖主与其自己在这里瞎猜测,为什么不直接问问那只雄虫?】
尤斯图看着这条评论陷入了沉思,其实他不是没有问过,只是路远给出的回答在虫族实在立不起来,也有些过于微妙,犹豫着打出了一行字:
【他说……想等结为伴侣之后再标记我。】
虫族是一个矛盾的群体,压在雌虫身上的条条框框如大山一般沉重,对于雄虫却没有太多限制。他们行事随心,并不会刻意压制自己的欲望,结为伴侣后再标记的情况实在少之又少。
尤斯图一门心思都放在路远身上,难免当局者迷,毕竟和一只纯净度为100的雄虫结为伴侣,哪怕是帝国王储,也多多少少感到了些许焦虑不安,尤其距离路远所说的毕业之后再结婚还有足足两年那么久。
殊不知他这条回复让论坛直接炸开了锅,网友恨不得摇着尤斯图的肩膀疯狂咆哮,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们对尤斯图的羡慕嫉妒恨。
【!!帖主你在炫耀什么?!遇到这么好的雄虫你就跪求虫神恩赐吧,万一他标记完你又不负责,你找谁哭去!】
【对你有反应说明喜欢你,不愿意标记你是因为对你负责,啊啊啊我酸了!这种雄虫真的存在吗?!!你是不是在撒谎骗我们?!】
【帖主应该高兴才对,被雄虫深度标记之后你身上的虫纹可是会变色的,万一这只雄虫不负责,你以后想嫁别的雄虫都难了。】
【帖主家里还缺雌侍吗?会做饭会暖床的那种?】
尤斯图看着评论区清一色的羡慕嫉妒恨,微妙静默了一瞬,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网友的评论很有道理,路远负责任是好事,自己应该高兴才对啊!像这种守礼负责的雄虫在萨利兰法打着灯笼都难找,别的虫遇上了高兴还来不及,自己有什么道理闷闷不乐?
想通往往就是一瞬间的事。
于是当路远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正准备进房哄哄生闷气的尤斯图时,就见这只白毛兔子已经自己把自己哄好了,神情美滋滋地躺在床上,也不知道在傻乐什么。
路远:“???”
他只是洗了个澡而已,刚才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吗?
尤斯图眼见路远站在床边发愣,把终端悄悄藏到枕头底下,对着他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愣着干什么,上来睡觉。”
路远闻言擦干头发,直接爬上了床,但身上还带着冰凉凉的水汽。他从后面将尤斯图搂进怀里,紧贴着对方温暖的身躯,抵着尤斯图的肩膀疑惑问道:“不生气了?”
尤斯图心想生气还是生气的,只是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他转过身抱住路远,习惯性在被子底下缠住路远的腿,忽然没头没脑说了一句话:“除了您以外,我不会嫁给任何雄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