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因重新走到门口,面不改色重重一拳砸向了门锁,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铁门瞬间凹陷下去一块印迹,他的拳头也瞬间鲜血淋漓。
桑德惊呼出声:“伽因!”
伽因却置若罔闻,又对着门锁重重锤了一拳,房门终于有所晃动,然而亲王府的大门全部都经过加厚隔音处理,并没有那么轻易打开。
桑德觉得伽因一定是疯了,连忙打开终端准备呼叫巴佩亲王,然而电话还未来得及拨出去,脖颈就陡然抵上了一把锋利冰凉的匕首,紧接着后颈一疼,被伽因用力按在了窗台上,大半个身形都掉了出去。
夜风簌簌吹来,视线天旋地转。
桑德瞳孔骤缩,差点吓得魂飞魄散:“伽因!你疯了!”
军雌身上永远不缺刀具。伽因用那把冰凉的匕首静静抵着桑德的喉咙,忽然在月色下笑了笑,好似鬼魅:“阁下,我并不赞成您将别的虫引过来,因为……”
他说着顿了顿,低声道:“我的雄主会误会的。”
桑德哪里还顾得上会不会引起误会,他只觉得伽因是个疯子,愤怒而又惊恐地道:“赶紧放开我!你这是在伤害雄虫!万一被别的虫看见了罪名更重!”
“没关系。”
伽因轻轻转了转刀尖,手上的鲜血顺着刀尖缓缓滑落:“与其让他们误会我和您在房间里独处私通,倒不如让他们看见我在伤害一只尊贵的雄虫。”
走廊外间响起了一阵密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但他们听不见。
桑德感觉自己已经快掉下去了,惊慌失措道:“你快松开我!万一出了事陛下都护不住你!你要受光鞭惩罚的!”
伽因平静承认:“是的,他护不住我。”
但是,他想知道那只雄虫会不会护住自己。
伽因真的很想知道韩宴对他的纵容维护可以到哪一步,刚才顺势上楼只是一个契机而已,他知道佛伦跟在后面,也预料到了现在的场面,但他还是进来了。
不为别的,他想看看韩宴会如何做。
因为对方的态度,决定着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决定着一只流离失所的野狗是否可以把心掏给他。
伽因意味不明地道:“不过我可没有伤害雄虫,而是雄虫在伤害我。”
桑德面色微变:“你什么意思?!”
伽因该不会想陷害他吧?!荒谬!怎么可能有虫会相信!
伽因笑了笑:“就当为您今天的愚蠢付出代价吧,当然,我也有输的风险。”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临近门口的时候,伽因通过军雌敏锐的听力察觉到了些许动静,他将悬在窗边的桑德拽了回来,同时缓缓松开了手中的匕首,然后笑着塞入对方手中。
但他还是想赌。
“砰——!”
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当韩宴和巴佩亲王他们快步上楼赶到更衣室门口时,就见桑德面色苍白地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一把沾血的匕首,而伽因则半身鲜血,踉踉跄跄从里面跑了出来,最后扑进了韩宴怀里——
他并不知道男人是否会推开自己,但他最后还是松开手中沾血的刀,跌跌撞撞奔向了对方。
韩宴下意识抱住了伽因,那是一个未经思考的本能动作,伴随着那股不轻的力道,他被撞得后退两步才站稳身形,却感觉自己的心尖都跟着颤了一瞬。
韩宴皱眉看向怀里轻轻发抖的伽因,无意识收紧怀抱,冰凉的指尖握住了对方鲜血淋漓的右手。镜片后灰蓝色的眼眸眯了眯,声音淡漠低沉,却只吐出了一句话:
“谁欺负你了?”
抱一下
韩宴一句话就给眼前的局面定了性。
他甚至都懒得去思考,桑德身为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雄虫,到底有没有能力去欺负一只曾经上过战场的s级军雌,就单方面认定了受害者一定是伽因。
巴佩亲王亦是脸色阴沉,眉头紧皱:“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桑德闻言这才从呆滞中回神,他后退两步,当啷一声扔掉了手中的匕首,语无伦次道:“不……我没有……是伽因!伽因用刀想杀我!”
他没想到自己心仪了十几年的雌虫居然是个疯子,又惊又惧,大脑一片空白。
伽因却一言不发,只是面色苍白的往韩宴怀里躲。他好像在害怕什么,肩膀一直在轻微颤抖,鲜血淋漓的双手紧紧攥住了韩宴的衣角,力道大得指尖都泛起了青色。
韩宴悄无声息收紧右手,只好将怀中的雌虫抱得更紧了一些。他漫不经心偏头吻了吻伽因银色的发丝,冰凉的镜片擦过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平静问道:“是他?”
好似完全没有听见桑德的话。
伽因低不可闻的“嗯”了一声,然后垂眸埋在韩宴颈间,不着痕迹轻蹭了两下。外界只能看见他因害怕而颤抖的身躯,却不曾窥见那张隐于阴影中的脸,眼眸微眯,神情愉悦而又病态。
伽因知道,自己赌赢了……
对方抱住了他,也一定会护住他……
桑德眼见伽因承认,愤怒瞪大了眼睛,立刻冲上前指着身后的窗台道:“刚才明明是你用刀抵着我的脖子,还想把我从窗台上扔下去!我……”
韩宴淡淡出声,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可您现在毫发无损,我的雌君却满身是伤,桑德阁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站在宾客群中的佛伦眼见韩宴迟迟不关注重点,难免有些心急,一咬牙一狠心,干脆上前跟着询问道:“是呀,桑德阁下,您怎么会和八殿下独自待在更衣室,还弄成现在这副模样?”
他把大家的注意力重新拉了回来,宾客闻言齐齐一愣:对呀,八殿下伽因怎么会忽然和桑德阁下出现在更衣室里,他们两个曾经订过婚,该不会是旧情复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