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尼亚夺权的时候已经打过一次了,千万别告诉我又来了一个副首领想夺权篡位!”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句话也没有猜错。
当各家贵族的奴仆硬着头皮出门打探消息时,看见街上发生的一幕却全都吓傻了眼,他们连滚带爬地跑回去报信,吓得舌头都捋不直了:
“不不不……不好了!外面打起来了!韦瑟上将和耶尼亚大首领发生了火拼!霍斯堡出入口已经全部堵死了!!”
“霍斯堡外面多了一队军舰!!法厄斯大首领没有死!!他和霍克副首领带着队伍回来了!!”
同样的消息,落在不同的虫耳朵里却代表着截然不同的意思,那些暗中和耶尼亚勾搭的贵族闻言眼睛一翻差点晕过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揪住奴仆的衣领震惊质问道:“法厄斯回来了?!他怎么可能回来?!他不是死了吗?!!!”
而那些被耶尼亚停职赋闲在家的将领闻言却纷纷面露狂喜:“什么?!大首领终于回来了?!快!准备飞行器,我要赶去军部!”
城外乱糟糟,城内乱糟糟,军部打成一片,那些贵族也打成了一片,堪称“人”仰马翻。
当法厄斯和许岑风率领队伍抵达霍斯堡上空时,就见底下打得血流成河,密集的枪声不绝于耳,那些军雌纷纷进入半虫化状态进行厮杀,白净的雪地直接被染成了血色。
“你在上面乖乖待着,别乱跑。”
法厄斯嗅到了久违的血腥味,幽绿的眼眸闪过了一抹暗芒。他直接拉开舱门,三两下脱掉自己身上的军服外套扔在地上,外面凛冽的寒风伴随着风雪吹进来,将他红色的发丝吹得凌乱纷杂。
许岑风被风雪吹得眯起了眼睛,见状下意识问道:“你想下去?”
法厄斯闻言挑眉看向他:“怎么,你也想去?”
许岑风敢杀生吗?
许岑风笑着摇头:“想去,但我不会飞。”
他一定在暗示什么。
法厄斯背对着舱门口,衣角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闻言对许岑风勾了勾指尖,示意对方过来,声音低沉道:“过来,抱紧我。”
许岑风依言抱紧了法厄斯,动作很熟练。
法厄斯低头嗅了一口许岑风身上浅淡的信息素香味,自言自语道:“这次我们一起去,不丢下你了。”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法厄斯身后忽然展开了一对纯黑色的翅翼,有着不逊于鹰隼的凌厉与凶悍。他抱着许岑风从星舰上纵身跃下,穿过一片凛冽的风雪,寒风刀子般刮过耳畔,又冷,又疼。
但因为怀里抱着对方,那种温暖能够驱散一切苦痛。
许岑风有了片刻恍惚。
他想起自己这辈子第一次和法厄斯见面的时候,不小心被星盗推落掉下了山崖,对方也是这么从天空中俯冲而下,幽绿的眼眸冰冷桀骜,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踩在脚下。
北部的虫族永远不受束缚,野心私欲亦是坦坦荡荡,坏也坏得令他心喜。
许岑风真的很喜欢那一次相遇。
比上辈子还要喜欢。
伴侣仪式
霍克他们眼见法厄斯从星舰上纵身跃下,纷纷紧随其后,一群纯黑色的身影从天空中密密麻麻俯冲而下,气势汹汹,如同收割生命的死神。
底下不知是谁认出法厄斯,指着天空惊喜出声:“是大首领!大首领他们回来了!”
“什么?!大首领回来了?!”
“大首领他没死?!”
底下作战的士兵听闻这个震惊的消息齐齐抬头看向天空,却见为首的雌虫红发绿眸,赫然是法厄斯,身后还跟着霍克副首领他们,一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法厄斯带着许岑风在城墙上降落,身后翅翼剧烈扇动一瞬,抖掉了上面的落雪,他从腰后拔出一把枪扔给许岑风防身,唇角微勾,声音在凛冽的寒风中依旧清晰:
“待在这里等我回来!”
他知道,许岑风不喜欢沾血。
法厄斯语罢命令一旁的士兵保护好许岑风,直接和霍克等虫一起加入了战场。北部虫族是出了名的好战嗜杀,枪械在这个时候反而成了无关紧要的武器,只有最血腥的身体拼搏,利爪所过之处开膛破肚,就像一群最原始的野兽。
耶尼亚的部下本就处于劣势,法厄斯的出现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他们杀得节节败退,惨叫声不绝于耳。
滚烫的鲜血喷溅在雪地里,染出了大片触目惊心的红,两拨士兵在暗沉的夜色下激战不休。直到黎明破晓,远处的天际出现一抹鱼肚白,胜负才终于初见分晓。
法厄斯已经杀红了眼,幽绿的眼眸彻底变成了猩红色,他用利爪狠狠一挥,准确无误划破对面一个士兵的咽喉,鲜血喷溅在冷峻的侧脸上,让他看起来像杀神降世。
一轮红日恰好从天边缓缓升起,光线透过云层,也照亮了霍斯堡城门前的一地狼藉。耶尼亚的旧部已经所剩无几,法厄斯这边却不断有援兵到来,实力相差悬殊。
叛军见状无意识后退,皆都面露惊慌,他们背靠背地聚在一起,连手上的枪都拿不稳了,俨然已经成为一盘散沙。
法厄斯对背叛者向来毫不留情,他见状甩掉利爪上的鲜血,直接下令击杀,一阵密集的枪声响彻天际,仿佛也预示着这场叛乱的终结。
法厄斯亲眼目睹最后一名叛军倒地,身后翅翼扇动,带起一阵凛冽的劲风,直接飞回了许岑风身边。他和对方一起并肩站在城墙上,低沉威严的声音清晰传到了每个士兵的耳朵里:“集合进城!”
他离开这座王城已经太久了,现在是时候回去了。
耶尼亚一向嗅觉敏锐,当他听闻法厄斯忽然带兵回城,“盟友”韦瑟上将毫无预兆反水,就陡然惊觉自己落入了一个天大的圈套里。他明面上分出一部分兵力去城门口死战拖延时间,实则暗中带着护卫从后门逃往城外,然而被老谋深算的韦瑟上将堵了个正着。
“耶尼亚,你还想跑到哪儿去?”
韦瑟上将早就守在了城郊处,身后一片黑压压的士兵在白皑皑的雪地里显得异常突兀。他看着对面的耶尼亚,眉心中间出现了一道深深的沟壑:“你识趣的话就缴枪投降,看在你和佐格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我会求首领从轻发落的。”
耶尼亚闻言攥紧手中的枪支对准韦瑟上将,脸色难看至极,咬牙切齿出声:“闭嘴!你这个叛徒!法厄斯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连佐格的死都不想再追究?!你忘了吗?都是法厄斯害死佐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