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德下意识接住了他的剑:“你做什么?!”
阿绥道:“打猎物!”
他语罢直接跃下树梢,捡起了地上那根柔韧的铁木枝,随手试了两招,甩出去呼呼生风,打算让这些队员见识见识铁木枝的厉害,这种武器可比枪强多了。
阿绥对奎克他们低喝一声“让开”,身形凌空而起,直接冲进了战场。他手中木棍凌厉一抽,不偏不倚恰好正中雪麋兽的脊骨,紧接着棍梢又如雨点般啪啪落下,短短几秒内飞快击中雪麋兽周身的各个骨关节处,铁木枝暗藏内劲,每一招甩出去都足以让普通人筋断骨裂。
许岑风原本想上前帮忙,结果发现阿绥一个人绰绰有余,九节鞭法练得比以前还要精进,就没有耽误他耍帅,干脆静静坐在黑岩石上看起了热闹。
九节鞭击出去的时候并不会在皮肉上留下太多伤痕,但每一次攻击都需要持鞭者的内劲输入,不伤皮肉,却伤肺腑,等四十九招全部抽完时,敌人身上的骨头就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瞬间散架。
但雪麋兽的骨头显然比普通人强劲许多,阿绥一边身形敏捷躲避着对方的毒液攻击,一边手持铁木棍寻找对方的要害穴位,久久缠斗不休。
奎克等虫只见阿绥已经接连攻击了一百多招,雪麋兽还是毫发无损,忍不住焦急出声喊道:“大首领!我们还是赶紧跑吧!”
这只雄虫是不是傻,拿着一根木棍就去和异兽搏斗,能打死就出鬼了!
然而阿绥却置若罔闻,练武讲究的就是恒心毅力,鞭法打一遍不行就两遍,两遍不行就三遍,总能寻到破绽。
第四遍的时候,阿绥终于发现了雪麋兽的骨头脆弱处并不像普通动物在脖颈七寸,而是在尾椎骨,他每次抽上去的时候对方就会烦躁躲避。
阿绥见状眼睛一亮,灵活避开雪麋兽的犄角攻击,又重新将九节鞭法抽了一遍,最后一招的时候,他直接翻身跃到了对方长满倒刺的后背处,手中木棍对准尾椎狠力一劈,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却不是阿绥手中的木棍断了,而是那只雪麋兽身上的骨头断了——
“咔嚓!”
“咔嚓!”
“咔嚓!”
阿绥的最后一招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前面几次击打施加的暗劲终于发挥了作用,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层层递进。
那只雪麋兽先是前肢忽然跪地,它尝试着站起,但紧接着后肢又咔嚓一声跪在了地上,身上的骨头瞬间散架,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断裂声。雪麋兽因为痛苦,喉间嘶鸣不休,紧接庞大的身躯像软面条一样轰然倒地,徒然挣扎几秒,没过多久就失去了气息。
而阿绥也后退一跃,轻飘飘落在了地面上,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汗湿了,胸膛起伏不定,可见刚才那场战斗对他来说并不轻松。
奎克他们站在旁边目睹了全程,惊得缓缓张大了嘴巴,差点连眼珠子都瞪出来:虫神啊,他们刚才没看错吧?!这只雄虫居然徒手打死了一只雪麋兽?!而且武器还是一根树枝?!
萨利兰法的雄虫连风吹一下都会病倒,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打了,简直太逆天了吧?!阿绥把他们这群身强力壮的雌虫置于何地?!
奎克钻破脑袋也想不通阿绥是怎么用一根小小的木棍解决掉这只等级不低的异兽的,他眼见阿绥结束战斗,连忙屁颠屁颠跑上前嘘寒问暖道:“大首领!您真是太厉害了!您累不累?渴不渴?要不要我给您捏捏肩捶捶腿?”
“这根木棍这么重,怎么能劳烦您拿着呢,来来来,我帮您!”
阿绥用袖子随手擦了擦脸上的汗,闻言也没多想,直接把手里的木棍扔给了奎克:“给你!”
奎克见状连忙接住,顿时如获至宝,激动得手都在抖。其余的队员见状纷纷涌上前来把他围在了中间,争争抢抢,谁也没心思去关注地上那只雪麋兽:
“该死!奎克,你给我看看那根棍子!”
“大首领的功夫也太厉害了!怪不得能当大首领!”
“早知道我刚才也让大首领帮忙削一根棍子了!”
奎克死也不给他们看,护在怀里就和宝贝一样:“走开走开!这是大首领送我的武器,你们想要自己去找树枝,别来抢我的!”
白兰德在树上目睹了全程,按理说他该感到讶异的,但不知是不是阿绥身上出乎意料的地方实在太多,他现在竟有些习以为常起来。
白兰德从树上灵巧落地,他注视着不远处的阿绥,微微摇头,浅蓝的眼眸闪过了一抹无奈,将手中的长剑递还给他道:“拿好你的剑,下次别乱丢了。”
他不觉得阿绥手上那根树枝会比得上这柄从不离身的宝剑,对方刚才大概率只是为了展示一下“铁木枝”的威力。
阿绥正准备伸手接剑,一抬眼忽然发现白兰德身后那双美到令人炫目的半透明翅翼,神色一愣,指着他身后下意识惊呼出声:“啊!你的翅膀!”
刚才情况太紧急,阿绥都没来得及注意,他现在才发现白兰德的翅膀居然露了出来,眼睛因为好奇睁得圆溜溜的,又惊又喜。
白兰德闻言这才发现自己的翅翼还没来得及收回去,他并不习惯在外面暴露自己的翅翼,面色微变,嗖一声直接收了回去,快得根本来不及捕捉。
阿绥见状“啊”了一声,连忙走到了他的面前,就像跟屁虫一样好奇追问道:“白兰德,刚才那个亮晶晶的是你的翅翼吗?”
白兰德矢口否认:“你看错了。”
阿绥又不是瞎子:“我才没看错,你的翅膀刚才露出来了,亮晶晶的,好漂亮~”
白兰德还是那句话:“你看错了。”
阿绥后知后觉意识到白兰德似乎不愿意在外面展示自己的翅膀,到嘴的话一顿,又换了口风,压低声音悄悄问道:“那……你如果不想给他们看的话,晚上睡觉的时候悄悄给我看看行不行?”
白兰德:“……”
给我看就够了
阿绥倒是一点也不见外,话里话外俨然把自己和“其他虫”区分了开来,殊不知白兰德防的就是他。
“……不行。”
白兰德吐出两个字,意料之中拒绝了。他想不明白阿绥为什么对自己的翅翼兴趣这么大,但凡对方不那么“热切”,不那么“垂涎欲滴”,他说不定早就给对方看了,何至于藏藏掖掖的。
阿绥热情起来总有种图谋不轨的感觉。
“啊……”
阿绥闻言有些失落,就像一只耷拉下耳朵的小狗,“为什么不可以?”
白兰德没听见他的嘀咕,转身上前和奎克他们一起处理那只雪麋兽的尸体了。这种异兽喉咙里有毒囊,死后如果不及时处理,毒囊破裂后就会蔓延全身,一口肉都没办法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