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你这次怎么没帮小玖说两句?”余麦穗问。
“儿子能教训,儿媳妇要怎么教训?”萧定国回答。
真实的情况是,他在那一瞬间,忽然间不知道,萧玖离开好还是留下好了,不舍肯定有,但那天萧玖对余麦穗说的话,他也听见了。
其实,他坐上书记的位置可以说是托了萧玖的福,如果不是她指出前书记钱财数目不对,他不会成为书记,后来几次大队出事,都是萧玖的朋友帮的忙。
那一瞬间,他忽然有点害怕,萧玖就这么走了,以后遇上事情,他怎么办?
但过后,他就清醒了过来,他这种想法太自私了。
虽然是他们家捡来了萧玖,还养大了她,但别忘了,当初饥荒干旱的时候,是萧玖找到了鱼窝子,帮他们度过了最困难的时期。
她还找到人参救了他的命!
真的要一一计较的话,谁也不欠谁。
萧玖去了趟县城,给韩毅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不日将北上,又给乔盛容的办公室打了个电话,把自己考上京城大学的事情说了。
乔盛容在电话里喜不自胜,一连声地恭喜她,还问她,要不要给她订北上的干部车厢,以他现在的职级,已经不需要请别人帮忙了。
想到年迈的姜老,萧玖答应了下来:“谢谢乔叔,您能多订几张吗?我有两个长辈也要一起北上。”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是萧家的长辈?”
“不是,是老师。”萧玖回答。
她前几年在后山找到了野马群,姜老教她怎么用马尾做琴,还笑说,终于能完整地教她琴棋书画了。
其实除了舅舅林皓谦,韩老冯老姜老都是她的老师。
乔盛容听说是萧玖的老师,满口答应,说马上订票,到时候寄挂号信过来,让她注意收一下。
回到萧家后,萧玖就说,韩毅跟她说,他会帮她找关系,没有通知书也能入学。
事情就又这么过去了,很快就到了萧玖出发去京城的日子,这次,她没让萧定国送。
“爹,姜老和七叔要一起去,您就不用送我了。”
“那行,你自己多注意安全,到了京城给我们发个电报报平安。”
“好,爷奶,爹娘,我走了,你们保重。”
萧玖原本打算租一辆牛车的,被姜老阻止了,说是要一步步地走着离开这里。
萧玖也就由着他,反正有她看着,白老七也在,慢慢走呗。
走过树林,来到蜿蜒的小道,萧玖说:“姜老,您慢点,这路比较难走。”
“知道了,老七跟我说过,这条小道,有些意思。”
“七叔?”
白老七笑了笑,说道:“这小道用上了五行八卦,应该是时日久的缘故,作用已经微乎其微了。”
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但在当时,应该是个风水大家布下的局。”
听到这里,萧玖的心跳有点加快,她想起了空间里指向齐山的羊皮地图。
白老七继续说道:“其实,这样的小道和刚刚的树林都是有讲究的。”
“什么讲究?”萧玖问。
白老七意味深长地看了萧玖一眼,说了几个字:“守墓人。”
萧玖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样的话,跟地图的信息又对不上了,还有萧家人会是守墓人吗?葛家一直想要夺权真的只是觊觎齐山生产大队的权利吗?
走出小道后,他们就没再谈论这个话题了,反而是说起到了京城后的安排。
“姜爷在京城大学附近有间四合院,我上次过去收回来后,叫人整修过了,咱们可以先住进去,以后,我慢慢拾掇。”白老七说道。
萧玖看向姜老,可以啊,老头,听七叔的意思,京城不止一套房产,她这是抱上纯金大腿了。
“姜老,您的大本营不是在上海么?听七叔的意思,您在京城还置了很多产业啊。”
“这叫什么,这叫排场,我一个青龙帮老大出去,难道让我带着人住饭店吗?”姜老也乐得轻声陪萧玖说笑,“这不是贻笑大方嘛。”
他虽然一直笃定自己会没事,但没有尘埃落定前,他心里总会有点思虑,现在他的身份也明朗了,产业也陆续归还了,又有个小徒弟在身边尽孝,人生啊,也算圆满了。
三人是多算了很多时间出来的,一路走走停停,也没有错过火车,检票后来到干部车厢安顿好,姜老也不觉得累。
反而兴致勃勃地说:“多少年没有坐火车了,小玖啊,咱一会儿去餐厅吃顿好的,让你七叔请客。”
“好,七叔,您破费啦。”
白老七乐呵呵地应下,他也有一些产业还了回来,他直接租了出去,现在,荷包也是满满的。
三个人说说笑笑的,没有留意车厢外面听到“小玖”两个字顿了顿脚步的年轻军人。
“团长!”隔壁车厢的几个军人见到秦砚回来,都站起来向他敬礼。
秦砚也立正回礼,问道:“余树怎么样了?”
“一直没有醒,团长,余树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了。”其中一个军人用手臂狠狠擦去眼泪说道,“他能坚持到京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