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个, 这是你凭着记忆描述的延晷草。”萧玖指着药方中的一段描写:色淡蓝, 清雅幽香, 叶子边缘镶金,无固定习性与生长地,偶遇随缘。
“嗯,怎么了?”
秦砚帮萧玖翻译布帛上药方的时候,顺便也把自己认识的草药都给萧玖指了出来。
萧玖怕自己记岔了,就让秦砚干脆在每种药材后面附上说明,有空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也许有一天在哪个角落真的随缘找到了呢。
秦砚的注意力就放到了这份药方上,他能认出来的药材,萧玖从落日峡里收集的基本都有,除了两味主药。
一味是萧玖现在指着的延晷草,秦砚曾经听说过,也给了萧玖具体的描述。
另一味叫紫脂,秦砚记忆里似乎是有这味药材的描述,但他记不起来了。
在落日峡,他记起了一些还没有从公子扶苏身上醒过来之前的事情,但那份记忆只是碎片并不齐全。
那时候,他可以选择直接吸收落日峡里残留的能量,那些能量会指引他去寻找下一个有关他来处的秘地。
但是,这副秦砚的身躯会承受不住这份能量而爆体,他会以人们口中灵魂的方式存于世间。
他在那边看到了萧玖的一言一行,知道她一直在寻找他等待他的身影。
他几乎没有考虑多久,就决定留下来,关于他的来处,他可以慢慢追寻答案。
留下来也许会有遗憾,但不留下来,当下就是遗憾。
把萧玖引到那片长满药草的山脉后,他就准备现身了。
所以,他对很多东西,都有记忆,但有些记忆又不完全。
就比如他看到布帛的时候,能轻易认出药方是关于延年益寿的,里面的几种药材,他非常熟悉,却又忘了它们具体是什么样子。
只能对着自己的记忆在空间里的药田里一一比对。
延晷草和紫脂他都记得,半张药方上就这两味药还没有着落。
“我们在上石桥之前,停车的地方,有很多天生地养的野草野花,你还记得吗?”
萧玖的话,重新把秦砚的注意力拉了过来。
他回忆了一下,点头,说道:“这么说的话,是有一种野花很像,要不,等天黑的时候,我们去看看,如果是的话,就离你研究出药方又近了一步了。”
“嗯!如果真的是延晷草,那我们此行算不算是又一次的好心有好报?”
“是。”秦砚肯定道。
“顺便我们也可以看看有没有机会去找一下真正的考察地。”
他低头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五点多了,这个时候天黑得早,再过两个小时,他们就可以过去,不必担心对岸什么人能看到端倪。
这其实是他们过于谨慎了,就那片一进去就整个人被掩映在花草间的花地,对面的人得有多好的视力,才能越过长长的石桥,透过密密的枝叶看到他们,还是在晚上。
但不得不说,有时候,谨慎真的是很有必要的。
就如现在,若萧玖和秦砚自信没有人能看到他们,而直接往那片地方走,就会发现,到了晚上,之前守着云村的人分了一部分人出来开始在石桥这边巡逻。
此时,天已经几乎全黑了,萧玖和秦砚在空间里吃了点东西后,就出了空间准备采摘一些疑似延晷草的野花。
原本以为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他们谨慎只是习惯使然。
结果,过来的时候,发现石桥这边多了很多人举着手电筒在巡逻。
萧玖轻轻碰了碰秦砚,秦砚会意,两个人就不动声色地藏在暗处,看能不能有点意外的收获。
京城,前大掌柜,现掏粪工老白完成了一天的工作后,回到了自己住的昏暗的地下室。
他关上地下室的门,坐在狭窄的木板床上,开始闭目养神。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的呼吸似乎均匀了下来,但微微滚动的眼皮,昭示着,他还没有睡着。
“咚咚咚。”轻微而富有节奏的敲击声在地下室的角落里响起。
木板床上的老白睁开眼睛,眼神清明,一点睡意也没有,他快速从床上下来,身板笔直,身手利落,一点也没有白天在外面工作时佝偻无力的模样。
角落里的石板慢慢被人移开,又从里面出来一个老白。
两人没有任何交流,连眼神也没有交换一下。
一个老白往床板上躺,另一个老白往石板门后面钻,很快就消失了。
五进大宅里,孟卓远皱眉看着手上关于老白的资料,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铃铃铃!”黑夜里略微有些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
孟卓远边起身往堂屋跑去,边下意识看了眼手表:九点二十。
这个时候会有谁打电话过来?
不会是萧玖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吧?
他不由的加快了步伐。
平时,如果大宅里晚上人齐的话,怕影响大家的睡眠,电话线是会被拔掉的。
在他们这群人的心里,只要家人整整齐齐在家待着,就没有什么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