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睡得太沉了。”杨母懊恼不已,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要是外孙被人换去的话……”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可谁都知道她想表达什么。
杨伊伊摇了摇头,捉住她的手,“娘,不怪你,你太累了。”陪她熬了一天一夜了,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她现在只庆幸自己做了那样一个梦,不然她也根本醒不过来。
女儿没有责怪她,杨母的心暖了暖,“咱明儿一早就走,这里太不安全了。”又不能锁门,病房里进进出出的,她现在看谁都不像是好人。
“嗯。”杨伊伊重重地点了头。
不仅是她们家,病房里其他3位产妇这会也没有睡觉,都在小声说着话,还有人朝杨母问道:“婶子,怎么没见过你女婿?”
其他人都竖着耳朵听,她们从住进这里开始,就没有见过这个漂亮产妇的男人,来的都是爹啊弟啊的,都可好奇了。
“我女婿是军人,出任务没回来呢。”杨母早就注意到这些人有意无意地往她女儿身上看,更有那一个两个的男人眼神还不太安分,这会她就故意大声道:“他可是个营长呢,老受领导重视了,专派他去执行重要任务去了,过两天就能回来。”
“他领导的媳妇白天还专门来看我女儿了。”
“原来是个军嫂啊!我就说看起来咋这么不一样呢,比一般人要大气。”这产妇在真心夸耀着,没注意到她边边上的男人把肆意打量杨伊伊的眼神收敛了许多。
……
山林里。
山洞里的童淼小小地往洞口外看了看,有些不安地道:“2号怎么还不回来?”出去了老长时间了。
这个山洞确实足够隐秘,人贩子和村里的人在附近搜了几轮,愣是没搜到这里。沈武也有点担忧,这都天黑了,喇叭的声音早停止了,但他不能出去找人。
已经走了2号和5号了,要是他再走,这里万一出事了,根本来不及救人。
好在没等他焦急太久,洞口就传来莫郁宁低沉的声音,“我们回来了。”
“太好了。”童淼正想跑过去迎接,就发现了走进来的冷峻男子一身的血,“哪里受伤了?”
莫郁宁拐了个弯绕开她,走到沈武身边,“你帮我处理一下。”
他边说边自己撕开上衣,露出肩膀处血肉模糊的伤口。
沈武皱着眉头,“怎么回事?”
莫郁宁没说话,是5号替他答了,他低垂着脑袋:“我动静过大,被发现了行踪,2号是替我解围时受的伤。”
“别废话了,你手臂也去包扎一下。”莫郁宁示意4号去帮帮他。
条件简陋,说处理,也只是把刀烤红,然后挑出子弹,再撕相对干净一点的布料包扎着而已。
童淼看他就是挑子弹的时候,都没皱下过眉头,含着哭腔忍不住道:“你不会觉得痛吗?”
又是这种浪费口水的问题,莫郁宁只当听不到。
童淼也差不多习惯他这样冷淡的性子,强装作不在意继续问道:“你们有救下人吗?”
她问完,就见她总忍不住关注的男子侧头看她,眼神没有一丝温度,把她刚刚脸上升起的热意冻没了。
许久后,她听到他说:“一个也救不下来。”
好烈的姑娘
不仅没有救下人来,他还亲自送走了好几个被残忍虐杀的人。
那些人用刀把孕妇肚子慢慢地挑破……慢慢割下小孩子的手脚……
那些血腥的画面反复在他头脑中出现,莫郁宁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明明洗干净了,可还感觉像是沾满了鲜血。
夏日的蝉鸣吵得人心底燥得很,耿忠在山下烦躁地等了许久,结果等来了一个不尽人意的消息,他想也没想把茶缸狠狠地往汇报的人头上掷去:“你说什么?用了近10个人质,竟然一个军人也没抓到?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长脸干瘦汉子任脑门被砸得鲜血直流也不敢哼一下,他哪里想到那些军人真的能硬得下心来,并且下了那样的狠手,让这个想象中很美好的计划没发挥出一分作用。
耿忠敲了敲桌子,心里往下沉了几分:“你们有什么好法子可使?”只剩下一个晚上的时间,明天他们估计就有救援来了,他难道要放弃这里的地盘吗?他有些不甘心。
底下站出个矮墩墩胖乎乎的老头,面相和蔼极了,就听他咧着嘴笑眯眯道:“耿老大是不是忘了咱的秘密武器?”
耿忠:“哦,不知村长是指什么?”
村长背着手,慢悠悠道:“不是说他们有人受伤了吗?把狗子们全部放出去。”先前下雨,雨水把味道都冲散了,狗子们不好施展。这会没有下雨,狗子们就能用上了,找人的话人怎么可能比得上狗的鼻子呢?
这可是村里养来专门用来上山寻人的,每年总有一些小媳妇们不安分,妄想逃出去,而她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逃进山里去,这狗啊,时常能派上用场。
耿忠眼睛亮了起来,大声笑道:“还是村长英明,不像我养的这些蠢蛋,一个个干吃饭不会做事。”
说完转头敛起笑脸朝长脸干瘦男子厉声道:“还不赶紧依村长说的做,把村里的所有猎狗都派出去,如果今晚还没有好消息的话,你明儿就不要回来了。”
“是。”
入夜,山洞里战士分两轮守夜,莫郁宁被分到下半夜。突然在外头巡逻的4号急冲冲跑回来,“不好,他们带了猎狗进山了。”他远远就听到了狗叫,怕是寻着味儿一路过来了。
莫郁宁迅速睁眼站起来,果断地把人分为了3组,“3号和4号,你们俩专门负责任务目标,我和5号负责引开他们,剩下的人一组,走!”
虽然洞口有做气味掩盖,但他和5号受了伤,势必有血液洒落在途中,且那么多人聚集在一起,人的气味重,难以防住训练有素的狗鼻子。
他们这边有行动力的还好,1号队那边全是伤残的战士,虽然当初给他们找的地方够隐蔽,但估计也难逃猎狗的搜寻。
这注定是一个逃命的夜晚。
一个小时过去,两个小时过去,五个小时过去,离天亮还有4个小时不到的时候,5号靠着树干坐下,惨笑道:“2号,你走吧,不要管我了。”他胸口和腿上都中了枪,根本走不动了。
莫郁宁上前抓起他,把他驮在肩背上,“再坚持一下。”他们已经废掉了4条狗,现在没有狗追击着,有很大的逃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