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呢。
容衍缓缓抬眸,目光淡然。
他自是不会让自己落到那般狼狈的境地。
总归再继续下去也只徒劳无功,不若今天便去看看那他安置在人间的躯壳吧,正好也验收一下他的情劫,如今已走到了什么地步——
情劫难渡,修道之人便总会千方百计地想些别的投机取巧之法,这便是其中之一——将自己的贪痴与欲念剥离出身置于一介肉体凡胎之上,待到那人间的躯壳寿终正寝,情劫便可安然度过。
方法虽好,实行却难。一则,要将贪欲强行分离出自己的神识,便好似要受那抽筋拨皮之刑,非有极强的意志决然不能忍受;
二则,行此法需耗费近万年的修为,且并非绝对可以取得成功,分离失败徒耗修为还只是小事,严重者直遭反噬欲念缠心走火入魔,此后便是再与修道无缘;
三则,欲念剥离后不可完全置那凡间的躯壳于不顾,若是超过一年不去找寻其存在,那置于其上的欲念便会自动再归于身。而当找寻到那躯壳之际,那具身体的情与欲、爱与痴便会分毫不差地获取感知,这时行此法者极有可能爱欲攻心,此前的一切努力瞬间功亏一篑。
如今算来,差不多也快一年的时光了——容衍身处之境乃是他为修道自造之界,界内与外界并不相通,他在这界内待上千年,外界也堪堪才过了一年而已,而此次闭关后到现在,他约莫修行了九百年左右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