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节(2/2)

在亭子的顶部被剑光掀开时,叶今银挡住萧行止一刀,突然借他劈刀的姿势,故意携他的刀一同劈向桌面的《逢玉功》。

大夏龙雀,上斩妖魔,下辟鬼邪,无坚不摧。

玉石崩碎,与石桌的碎片一同坠落,砸在地面上,再看不出半点绝世神功的模样。

微怔的萧行止被其他人联手逼出亭子,而叶今银转头,看向一脸愕然的皇帝。

[系统]你的任务[《逢玉功》之谋]已完成。

她知道这个任务并不是白老板发布的。

——可能是一言不发去死的替身,也可能是系统本身,因为只要《逢玉功》还存在,就是苍生之祸。

玩家或许不应该参与到这一系列任务中,系统也不认为玩家能够改变什么。

她握着大夏龙雀,重新加入战场。

雨停了。

作者有话说:

、以讹传讹

战斗之人的倒影落在水洼之上, 又因风动,水洼震荡,人影被震碎。

萧行止看向面前的敌人, 他并没有发现, 自己的目光平静到像是已然衰老,即使面容年轻,也能看得出来那躯壳下是一具腐朽的灵魂。

与世间顶尖的敌人对决时,理论上不应该走神, 可萧行止是在场武功最高之人,所以他有资格这么做。

皇宫中预先设下了阵法, 即使是以蛮力解阵也必定要消耗他大部分精力……何况萧行止其实并不想破坏这座皇宫——

几十年来,他来过宫中许多次。

这是他父亲生活过的地方。

他本可以报复性地杀掉所有人, 但一个皇帝驾崩, 还会有另一个上台, 即使皇帝无用,有手段的皇后也能摄政, 萧行止自小生活在宫外,没人教过他什么是政治, 但他知道没有人能靠武功天下第一当上皇帝, 天下第一也未必撑得过一吨的轰天雷。

小皇帝应该试一试《逢玉功》的,那部功法能让他短暂地变成一个强大的人, 然后迅速地虚弱下去、疯狂下去, 却不会彻底死亡。

在整个大赢被疯狂的皇帝折磨到只剩下一口气时, 萧行止会以显德太子遗孤的身份出现,并献上降服魔教, 收复西域的功劳, 成为名正言顺的皇帝——他父亲是天下之主, 他也该是,自小,母亲就是这么告诉他的。

小皇帝换了个更安全的地方,数名高手包围着他,谨防萧行止再次动手,而萧行止以一双肉掌挡住了风长期跳劈下的大刀,空气中似乎存在着某种灼热而危险的火焰,与冰霜般的刀意撞在一块,于地面留下深深的刀痕。

萧行止突然反手握住了叶今银的刀刃,刀刃没入他的手掌,血液在坠落前便凝固为深红色。

[萧行止]:你的内劲有些熟悉。

[萧行止]:斩意诀么……不止如此!

纱缎缠上他的脖颈,笛声让萧行止的目光恍惚了一瞬,背部因此又添一剑痕,隐隐作痛。

他已经好久没感受到这种痛感了。

上一次似乎是在练剑的时候,他的师父萧无歧是天下第一刀,天下第一剑,天下第一鞭……萧无歧似乎生而知之,是天生的武学奇才,他能够在刚摸到武器没多久后就领悟使用的方式,萧行止或许是距离他最近的人了,但他追不上对方,所以在对方死前,他甚至不敢暴露自己的野心。

直到多年后,萧行止才意识到,萧无歧根本不在乎他的野心。

那是个武痴,他无所谓善恶,只想要对手,天下无敌时,他就走到了末路。

和萧无歧比起来,萧长义才是他记忆中最鲜明也最讨厌的家伙,他的名字就是这家伙起的,那个人一边拍他的脑袋,一边说“你可是魔教的人,怎么能叫‘行知’,是要去考状元吗?就叫‘行止’好了,往前走,发现走错路,要知道停下来!”

年轻的刀客似乎以某种特殊的方式提升了自己的心法级别,还不能灵活使用,可行动中却有一丝萧长义的影子。

[萧行止]:你师从何人?出刀如此疯狂,不顾后路,难道说也该是我魔教中人吗?哈哈哈哈——

叶今银:“我buff就剩三分半了还顾个毛啊!”

叶今银:“毛毛我不是在说你……魔教不景气了,教主也得兼任hr了吗?我师父就在旁边,我是不可能转投魔教的!”

萧行止并不是为了得到答案,也不在意此人奇怪的回答。

询问仿佛成了他的本能,在他只有三四岁时,他就一直追着母亲,问她自己的父亲究竟在哪里。

母亲名为“白芷”,是个非常温柔的女人,因为家中只有他和母亲二人,所以她每日都忙于生计,答不出来话时,就会用各种问题打发他,她会问“平安今日背了什么书?”“平安知道外面那只鸟儿叫什么吗?”,他们约好了答案换答案,若是萧行止能够答出来前几个,她就会特地将最后一个问题设置成他绝不会知道的。

上到了五岁,母亲终于给萧行止取了大名,“我们平安那么聪明,以后或许会当大官呢?你便叫行知如何?”

——母亲是个非常温柔的女人,她会写字,读过书,会刺绣还懂律法,她曾经是罪官家的小女儿,掖入宫中十年后,成为了显德太子的侍女。

萧行止从小就是个聪明的孩子,所以母亲渐渐没了能为难他的问题,也一点点被他发现了秘密……八岁那年,他发现了最为激动人心的秘密,他出生于显德太子薨逝那年,是太子的遗孤,可宫廷深不可测,有人试图暗害太子,母亲才从宫中逃了出来。

“这皇位上的人,既无贤名,也无能力,我父乃正统,我才应该当皇帝啊……”

[萧行止]:我父乃显德太子,我才应该是这天下的主人!

他的一只耳朵已经无法听清楚,鲜血从耳侧流下,山影重重叠叠,刀光于此刻破开山影,狠狠劈在他的肩头。

叶今银:“显德太子?”

持刀者似乎有些迷惑不解,她微侧着头,仿佛在聆听什么,目光从迷茫变为夹杂着怜悯的淡淡厌恶。

她说:“怎么可能?”

她说:“你被骗了吧?她不可能有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