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
那是有人故意把这具尸体带进游行队伍的?
白文姍第一时间想到了人为因素。
经历了上次钱波那遭后,她并不认为所有的事件都和鬼有关。说不定,肇事者就是歌舞伎町某个潜在的竞争对手。
但纪释却仍然摇头。
“这具尸体,没有外部伤口,也没有内伤,”他顿了下说,“只剩下一具空皮囊,魂魄应该被吞噬掉了。”
他的潜在话语,就是能造成这样后果的肇事者,只能是鬼。
“魂魄被吞噬?”
白文姍想到了她曾被伥鬼所追逐的戏码。
如果那时她被对方所追上,会不会同眼前这男子一样,成为别人腹中的养料。
“人死亡七天之内,魂魄都处于弥留期,”纪释解释道,“这时一般都会弥留在周围,虽然常人无法感知到他们,但他们却可以看见、倾听亲友的悼念。”
“七天?这是为了让‘他们’了却未完成的念想吗?”白文姍若有所思,这天地之间所掌管的生死,好似也并没有那么无情。
看来上次她和齐木楷在专车中听到旌阳有约的节目,应该就是弥留期的钱波导致的。
用来了却尘念的弥留期,没想到对方居然用来救下了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杜经理。
“这个人,没有魂魄。”纪释眼神低沉。
他们这次所面对的,比预想得还要严重。
齐木绫子在从机场回来的路上曾说过,这潜伏在花柳街的大鬼。
不断用挑衅的姿态戏谑、玩弄来这里消费的客人。
而此时这具男尸。
断然就是‘他’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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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齐木雄胜带着岫玉扳指的手快要把乌木椅枨给拍裂,“游行被打断了?又是一具尸体?”
等纪释和白文姍回来时,众人在庭院内部的木榻上面面相窥,不知如何开口。
齐木绫子站在父亲大人的身侧,已经把繁重的妆容和头饰拆卸掉了,只是那身振袖和服穿着和脱下实在过于麻烦,还没有换下。
“纪释大师,有查到什么吗?是不是那只大鬼。”齐木绫子见他们二人回来,赶忙问询。
纪释摇了摇头:“暂时没发现什么异常,这具男尸是被有意抛在人群中的,死亡时间对不上。”
“可以肯定的是,”纪释继续用霓虹语说,“花柳街的确有只污秽之物,这具尸体是它所发出的挑衅。”
“怎么会这样?”齐木雄胜神色暗淡,“难道花柳街真的要断送在我的手上。”
齐木绫子赶紧安慰道:“父亲大人,别担心。纪释大师他们已经来了,总会有办法的。”
齐木雄胜绝望的眼神看向纪释。
颤抖着身子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朝着对方所在的方向跪了下来。
“大师……求求您,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本家。”
长期压抑的情绪在此刻得到了爆发。
他作为家主,要时刻保持着理性和庄严。
整个齐木家都以他为首,他必须要用镇定、坦若的形象自居,给予其他人信心。
花柳街不断出现命案。
一具、两具……十三具,尸体越来越多。
直到这一刻,他终于是端不住了,策划好久准备让歌舞伎町重回鼎盛的花魁游行,没想到却成为了抹杀这传承数百年基业的最后一道疮口。
命案暴露在如此庞大的人流之中。
明天……不,只需要几个小时,舆论就会彻底将歌舞伎町包裹并撕碎。
齐木绫子和齐木楷有些愣怔。
他们从未见过平日里无时无刻不板着脸的父亲大人出现这样羸弱的一面。
振袖火事
“不必如此。”
纪释从来不受人跪拜, 他伸手将齐木雄胜扶起。
“除邪惩恶,是我的本分。这只鬼魑在这里祸乱人间,我自然会将它降服渡化。”
“大师, 感激不尽……”
齐木雄胜颤抖着身子,用着衣袖擦拭了把额头上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