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博海想起前几?天办公室说到周栩应时那种语气,好苗子在自己班里他?这个班主任脸上?也沾光。
周栩应点了点头,没什么意见。
“好!我们附中就你们这届最让我省心?,一个两个都是好孩子。”汪博海拍了拍周栩应的肩膀,再三叮嘱:“好好学,别在关键时候出岔子,什么事情?都放在高考结束后?。”
“知道。”
“好回去上?课吧。”
周栩应又?说了声谢谢老师。
没有人会不喜欢生来就带光环自身又?条件优渥的人,汪博海盯着周栩应的背影看了两眼,他?每次都是红字榜上?的第一,每次的试卷都接近满分。
他?哼了个小曲调子,少年不应该就是这样的吗,干净的一尘不染,骄傲的从不服输。
他?摁开门把,和蔼的面庞忽然严肃,变脸的特别迅速:“上?课,拿出本来,测试。”
窸窸窣窣的翻本声中,周栩应从后?门进来跨过椅子坐下,捏着两颗糖扔在了桌上?,自己仰着脖颈放松颈椎。
陆易远和周栩应就隔着一个位置,他?伏着身偏头好奇:“你在外面那么久?和姜妹和好了?”
周栩应仰着头,眯眼视线搭在黑板板书的题目上?。
题目考察的是周期性变化?电磁场,一般作为最后?一个大题来压轴。
很多人都只会做第一问,但一班是重点班,不光基础要扎实,拔高题也是拉开差距的关键。所以汪博海出题从不心?慈手?软。
这题对周栩应来说没什么难度,翻开桌上?的黑皮笔记本,周栩应不着急写?,圈着笔灵活转着,他?手?指很长,笔玩的比这些人都厉害。他?随意扯了扯唇角,看着蛮坏的,朝陆易远勾手?指的时候压低了肩,示意他?过来。
陆易远以为周栩应要说什么大事,鬼鬼祟祟确定?一遍讲台上?没往这边看。
两个人都是最后?一排,干什么都很方便,陆易远身子探过去,好奇死了。
周栩应想笑,朝着他?清清楚楚地吐了两个字。
“滚蛋。”
“”
“?”
陆易远惊愕扭过头,一幅“你有病吧”的样子。
周栩应好死不死的更肆意了,他?转了一圈利落下笔,手?指抵唇散漫笑着,写?了几?个公式上?手?,还冲陆易远挑衅的抬眉。
嚣张至极。
是可忍孰不可忍。
陆易远喉咙里发出老虎发威的那种咕噜声,又?不能被人听见,他?一愤怒,上?手?就要抓走周栩应桌上?的水果糖。
也就是那一秒,周栩应身上?散漫的气场忽变,狭长的黑眸凌厉,气场极强,长陆易远从小反应力就没有周栩应快,电光火石间,轰的一声炸在教室,讲台上?的人看过来,目光从教室四周频频射来。
只见最后?一排场地空阔,角落的两个男生模样优越,神态却有着天差地别。
周栩应坐在椅子上?姿态虽散但却挑不出差错,手?掌拢过桌子上?的什么,右手?的笔照样算着题目。
而他?左边的陆易远
汪博海血压倏地升高,手?上?的粉笔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砸向倒在地上?的人:“陆易远!你给?我长本事了是吧,让你做个题你能坐地上?。”
教室里哄堂大笑。
陆易远的模样太好笑,四仰八叉的仰倒在地,伸着手?艰难起身,他?脸都红了,喊身边周栩应帮一把还没人搭理。周栩应跟没看见一样冷淡地做着题。
陆易远烦了,他?有口难辩:“我我不是啊老师”
“不是什么不是,你给?我滚上?来做!”班上?就这么两三个头疼学生,陆易远就是其中之一。
陆易远好不容易站起来,无语地摇了摇头,他?已经习惯这个世界对他?的不公了。
没关系,只不过往上?走时,他?犯贱的拿余光瞥了眼周栩应。
就这么会儿?时间,周栩应做完了三问。
修长的手?指来回捏着水果糖的塑料纸,真?就是学校小卖部放在罐子里一抓一大把的普通硬糖,从姜执宜手?里拿过来的就当成了个宝。
拽有什么用,还不是栽了。
周栩应也就会装了,装着这个不理那个不在乎,背地里却是那种只要姜执宜说一声,他?什么都可以的人。
太执拗,认准了就没回头路。
这么一想,陆易远上?黑板做题的劲儿?都有了。
他?心?里闷闷哼了声,假装自己出完恶气。
吵闹的教室在汪博海又?一声呵斥中安静下来。
陆易远上?去之后?,周栩应面上?那些漫不经心?的表情?都消失了。
从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雨停了,鸟雀叫声重新响起,周栩应垂下眼,冷峻的眉眼上?出现一抹自嘲的笑。
他?的情?绪是阴天的气球,白色的塑料绳握在姜执宜手?里。
抵在桌上?的手?指虚拢成圈,攥着糖的力道不断加大,咯的掌心?出现痛觉。
那一刻周栩应很服气地想,就这样吧,挺好的,好歹还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