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茹术后恢复得还不错,下肢逐渐有感知了,不日就可以回家了。
得知这个消息,陈青崖这一个月里绷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手术,成功了。
朱茱歪头,想看他有没有激动到哭。
他狐疑地递来一眼,“怎么?”
他双眼黑白分明,没有一丝红。
朱茱摸摸鼻子:“没什么。”
就是想看你哭来着。
陈青崖将信折好放回去,突然问:“刚刚葛五稼跟你说了什么?”
朱茱眨眨眼,“没什么呀。你想知道的话,他要走的时候,你怎么不去问他?”
陈青崖微抿唇,不开口了。
每次葛五稼对他亮出招牌笑容,乖巧又别有深意地喊他哥,他就止不住冷笑。
朱茱觉得他头脑简单,他却觉得此人一肚子心机。
陈青崖没有继续追问让朱茱松了口气,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葛五稼与她提了书中他们私奔后所住的地方。
鬼知道葛五稼说出那个地名时,她惊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好在仍是似真似假的梦,他自己也迷糊着。
陈茹回来的很突然,他们正在吃午饭,听到门口有动静,以为是村里做手工的人有事过来,谁知道是他们。
陈茹坐在轮椅上,气色一般,但精神很不错,看得出被照顾的很好。
他们是坐火车到了隔壁市,再坐客车回来,花了两天的时间。
陈大舅打了个招呼就走了,他都一个来月没回家了。
罗文镇把一些注意事项,还有药物用量仔细告诉他们,期间几次看向陈茹。
陈茹没有回应他的眼神。
这一次她感谢他的照顾,但也仅此而已。她以后不会再反对儿子和他来往,但她仍然没有与他破镜重圆的想法。
罗文镇也不敢奢望更多,把事情交代完,他在陈茹面前蹲下,想替她按摩穴位。
陈茹抬手挡住他,“你回家去吧,我自己来。”
罗文镇手握了握,到底收了回来。
“好。那我走了。”
“嗯。”
罗文镇提上自己的行李,有些迟疑,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最终什么都没说,对他们招了招手便走了。
朱茱突然想起刚结婚的时候,他来的那次,背影似树一般挺拔,又像一座被困住的孤山。
现在,依然如此。
听着门关上的声音,陈茹没有回头,问起他们在家里的情况。
朱茱说:“一切顺利呢,又去了别的村子放手工。虽然村子不大,但去拿货的人挺多的。”
他们本来不想那么快又多一个村子的,但为了给陈茹治病,兜里没剩几个钱了,只能努力挣钱。
好在,还不用负债。
陈茹还行动不便,但一回到家她就坐不住,第二天就出门跟左邻右舍闲扯去了。
回到家,一如既往地和他们分享她听到的消息。
“贾波波之前不是说要跟石榴红离婚,见他来真的石榴红又不答应了。但贾波波和他妈已经不想她回来了。”陈茹说:“现在两边胶着,不知道最后会怎样。有人给贾波波介绍新对象了。”
朱茱啊了声:“不是还没离婚吗?”
陈茹见过比这过分的多了去了,不过在儿媳妇面前还是很含蓄,“估计是觉得早晚会离吧。不过贾波波愿意低头的话,也很快和好的。”
朱茱回想当时那场风光的婚宴,也才过去一年吧?
陈茹又说:“他们说村外有流浪汉走动,会抢人东西。你们出入要小心。”
这个朱茱知道,前些天跟陈青崖出村,路边躺着一个蓬头垢面的老汉,他们经过时突然直起身,跟诈尸似的。
也不清楚他是要干嘛,反正陈青崖蹬得很快,那老头追不上来。
朱茱想到手腕上的金手镯,很不安心,把它脱下来了。
陈青崖问:“不喜欢了?”
“怎么会,只要黄金还值钱,我就至死不渝。”
之前怕给陈茹治病的钱不够,她甚至动了要不要去当了的心思,又舍不得,这是他送她的第一份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