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花了挺长时间才下的楼,扶着墙,盯着地面,一步都没踩错。
夜风凉凉,气氛安静。
盛楹站在原地,眯着眼睛打量他,仔细地辨认。
晕黄的灯光下,矜贵懒散的男人靠着墙,穿了件黑色薄外套,身形高挑,没拉链,就这样松松垮垮地敞开着。
听见声音,低眼看过来,神色轻慢,嘴里咬着一只烟,打火机在手心把玩,又欲又痞。
他侧过头,手机抄进兜里,看着盛楹摇摇晃晃走到自己面前。
脸红扑扑的,笑容大大的,跟不要钱似的,很漂亮明媚,却怎么都透着一点傻气:“我们要…要找个地方聊么?”
沈砚舟闻到了她身上不浅的味道,也不知道这没心没肺的小东西在家里又喝了多少酒。
他扯了下嘴角:“懒得走了,就在这里。”
顿了顿,他淡淡问:“你想谈什么?”
盛楹谨记自己的目的,特意在家里就叽里咕噜排练了好几遍,此时拍了拍自己的脸,开门见山问:“你说需要一位妻子应付家人,是真的吧。”
沈砚舟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那你看我怎么样?”盛楹喝酒壮胆,现在简直勇气爆棚,“人美嘴甜,仙女下凡,简直可爱到爆炸!”
说到最后,她还特意挺了挺小胸脯,显得十分自信。
沈砚舟微顿,捏着手机的手指泛白,喉咙滚动了一下,偏开了视线。
不过一秒。
想到了什么,他转回来,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
看到她脸上的红,耳朵的红,不咸不淡道:“我怎么知道你明天是不是起来就忘了。”
盛楹哼了声,抬起白皙的下巴,像只骄傲的小孔雀:“你太小瞧我了,我喝酒从来不忘事。说过的每一个字,我都记得!只要你同意,我们明天就能领证!”
沈砚舟挑了下眉,玩味道:“可以。”
盛楹轻松地点头,可神气了:“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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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铃声吵得厉害,盛楹翻了一个身,扯过枕头,埋住自己的脑袋。
好不容易铃声听了,她松了一口气,迷迷糊糊得正要再次进入梦乡。
可是这个恼人的铃声并没有放过她,在她就要睡着的时间,再度响了起来。
她烦躁地坐起来,看也没看,接通了电话,语气很冲:“谁啊,大早上的打扰人睡觉!”
沈砚舟低沉冷淡的声音传来:“盛楹,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盛楹愣了一下,下意识反问:“忘什……”
话还没说完,记忆开始回笼,昨晚发生的事情一幕一幕浮现在她的眼前。
她用力地咽了咽口水,心肝在颤。
沈砚舟哼笑,一副慢悠悠跟她算账的意味:“想起来了么?”
盛楹弱气地嗯了声。
“知道现在怎么做了么?”
盛楹睫毛颤了颤,不太确定说,“应该知道吧?”
沈砚舟扯了扯嘴角,气定神闲:“说具体点。”
“……”
没听见她的回答,他懒洋洋的,微音挑起,带着轻佻缱绻的味道:“嗯?”
盛楹半跪在床上,抱着枕头,脸猛地爆红,神色恍惚道:“拿上户口本,跟你去领证。”
盛楹说完, 身体紧绷,心脏在怦怦直跳,因为那种浓浓的羞耻心, 在这个时候牢牢地占据了她的心。
头皮发麻,喉咙干涩, 可是又不想再在这种境况下,太过暴露自己的胆怯。
她假装不经意地咳了一声。
凭着一点也不知道是昨晚未全部散去的酒劲儿,或者是大早上的不清醒,她甚至勇气可嘉地反问了一句。
“我没记错吧?”
她都觉得自己好大胆。
可勇敢了。
沈砚舟仍旧稳稳当当,慢悠悠地轻笑,心情似乎不坏:“没错, 盛嘤嘤。”
男人低沉微哑的嗓音从手机那头传过来,酥酥麻麻的,像一把小勾子, 勾得人耳膜发痒。
只是这个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