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的胆子说大也大,什么都敢瞅瞅,说小也小此时也被吓得不轻。
沈砚舟把一跳两跳就窜到他身上的花布抓起来,放进盛楹手里。
他并不慌张,没怎么把这事放在心上,声音微低:“我去看看。”
盛楹抱着花布柔软的身子,摸着它的头,点了点头。
沈砚舟走过去,捡起地上的凹形兜兜,垂下眼眸,看了两眼,再看向那个猫爬架,开始找工具。
盛楹其实老早就发现沈砚舟会的东西就很多,一个大少爷不仅会做饭,会修电脑,会搭帐篷,上一次厨房灯坏了,她原本想找来电工的,但是沈砚舟没让,自己亲自上手,不到两分钟就忙完了。
沈少爷家境明晃晃地摆在这儿,童年肯定不会过得艰难,大约就像是赵恒新昨晚搭帐篷时无意识地提过一嘴的那样,这狗东西从小就喜欢拆东西,拆电视拆电脑拆游戏机,高中装过机器人,后来还玩过一阵改装赛车,再高级的帐篷都不够他幼儿园玩的。
沈砚舟把猫爬架修好,放好工具箱,走了回来,拔了吹风机的线,放了回去柜子里,回到房间洗澡。
花布从盛楹的怀里出来,溜达溜达地又爬上了猫爬架,身姿轻盈地去检查主人给自己重新修好的猫爬架是否能重新使用。
盛楹坐在沙发上,从桌子上拿上了遥控器,打开电视,一台一台地随意看,也没有什么目的性。
似乎哪一台都不大好看,她心不在焉地翻了一圈,随便停在了一档电视节目。
她身体往沙发上靠,柔软的黑发披散下来,发尾扫在白皙的手背上,带来一阵阵的酥麻。
她低头,指尖无意识绕了一缕头发,在食指上缠了颤,松松垮垮地缠了两圈。
缠到尾巴上,发尾的力道散开了,又从她的指尖滑落。
她怔怔地看着,刚才因为情绪崩塌,她没有注意太多,此时却似乎还能起沈砚舟的长指在发间穿梭的些温度,那些无意识勾缠的触感,或轻或重,长发被勾起后,又顺着他的指尖缓缓落下。
盛楹想起了自己刚才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因为那突然出现的意外而终止。
她的视线从电视上挪开,慢慢地扭头,朝房间的方向看过去,看了一会儿,又慢慢地转回来,目光微微发怔,唇无意识地抿了抿。
其实,是不是应该把原因说出来比较好呢。
手机震了震,盛楹稍顿,低下头,循着声源,摸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沈砚舟放在果盘边的手机。
她连忙拿起来一看,确定手机屏幕没坏松了一口气。
刚才她心情糟糕,躺在沙发上的时候,不小心把手机碰到了地上,那点儿磕碰的声音响起,盛楹听到了,但是也懒得捡了,把自己龟缩起来,那会儿倒是把它忘得干干净净的。
盛楹往屏幕上看了一眼,发现是郑宁妙给她发了信息。
郑宁妙:【你们回来了吗?】
盛楹:【回来了啊。】
郑宁妙:【今天有空出来玩么?】
郑宁妙:【我好无聊啊,好不容易放个假,我这过的都是什么日子,简直快要吐血了。】
盛楹:【昨晚没玩,今天不想跟他出去了么?】
郑宁妙嫌弃得要死:【别提了,我现在不想见他了。】
盛楹想着今天下午确实没什么安排,抱着抱枕,下巴抵在上面:【好啊。】
定好了时间和地点,盛楹呆了呆,回神的时候,一首歌的时间已经结束了,她慢吞吞地放下了手机。
脚步声靠近,沈砚舟从房间里走出来,洗过了澡。
他穿着黑色衬衫,同色系的长裤,领口随意地微敞着,扣子松了两颗,露出小片白皙的锁骨和修长的脖颈。
在他走出来的时候,盛楹手指微微手紧,神色踌躇。
沈砚舟不紧不慢地走向厨房,盛楹视线追着他,低下睫毛,过了几秒,犹豫了一下,抱枕放到一边,站了起来,默默跟了上去。
沈砚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懒懒地半靠着厨台,还有两分潮湿的黑发微垂在白皙的额头,他微仰头喝水,喉结随着他吞咽的动作而上下滑动。
听见脚步声,他掀开睫毛,侧头朝她看过来。
他一顿:“喝水?”
盛楹唔了声,摇了摇头。
沈砚舟睨了她一眼,顿了顿,把手里的水放到了桌面上,直起了身,走到冰箱那儿,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一瓶牛奶。
盛楹看着他手里的那瓶牛奶,愣了愣。
沈砚舟低眸,后棘突线条利落,声音散漫又随意,似乎在洗过澡后他的腔调更懒了:“忘了你今天还没喝。”
盛楹自己都忘了。
沈砚舟把牛奶放进了微波炉里,关上,然后调好了时间。
厨房灯光明亮,轻落落在坠在男人又长又翘的睫毛上,盛楹盯着他看,心跳得极快,一下一下地撞在胸口,掌心似乎也开始冒汗了,她的睫毛不安地颤动,因为待会儿要说出来的话,呼吸好似都变重了。
微波炉叮的声音响起,再次在她鼓起勇气前,再次打断了她要说的话。
沈砚舟一顿,微眯了眯眼,视线在她脸上停了一秒,又移开了目光。
他把温好的牛奶从微波炉里拿出来,递给了盛楹。
盛楹抬手,接了过来,看了他一眼,轻声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