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2)

甘小栗一听,抢在妹妹前头,“嗷”一声扯开喉咙就哭起来。

还是阿姆帮佣那家讲信义,挑头把这丧事简单办了。

至此几乎可算是父母双亡,甘小栗哭够了,拉着妹妹跪在姨妈姨父面前哀求,说只要不赶他俩走,你们就是亲生父母,做牛做马的来报答。

奇怪的是,这会儿姨妈姨父倒不提租金的事了——兄妹俩哪里知道他们心中正打着别的算盘。

这样过了一年多,宁波的战事愈加吃紧起来。

那是一个及其平常的一天,战火下的百姓虽然经历苦难,日子还须继续过。

甘小栗前一周接了桩“跨国”买卖,正在店里跟另一个学徒阿旺炫耀着。

“那个密斯特詹,美国人,身高这么高,肩膀这么宽,”他用手比划着说,“我说可不能按一件衣服的价格跟您算,您这尺寸都够我们平时做两件了。他还跟我讨价还价,我说现在正打仗,布料也不好得,一块料子做成衣服卖给您根本收不回成本。普睿史太低。”

阿旺问:“把你刚说那句洋文再说来我听听?”

“你想听我还不说呢。”

阿旺嗤笑一声,扇了扇肩膀上的尘土,岔开话题:“过会儿我们去买豆浆怎么样?”

“不去。”甘小栗脸一皱嘴一撇,拒绝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事?”

原来这阿旺比小栗大上两三岁,笨手笨脚但是体格健壮,西服店的胡老板虽然觉得阿旺不是块做衣服的料子,但是搬货打杂离不开他。阿旺和隔壁豆浆店里新来帮工的一个十四五的丫头彼此看对了眼,时常借“买豆浆”之名见上一面。甘小栗在豆浆店亲见过,阿旺借着付钱的工夫把那丫头的小手揉进自己的掌心里。

“我,我,我,我们又没做什么?”

“什么’我们我们’的,别在这结巴了,你快去,我替你掩护。”说着甘小栗指了指西服店的二楼,胡老板一人在楼上睡午觉,这会儿差不多快醒了。

“那我去去就来!”阿旺开心的说,一溜烟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