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2/2)

老赔拿筷子暴击甘小栗的脑门,解释到:“帮对门的姑娘修房子,她家屋顶今早漏了。”

天财立刻起哄:“老鬼!你可一把年纪了,跟那小蔡姑娘可隔着辈分哪,别动什么歪心思!”

“什么歪心思!”老赔手里的筷子又挥击向天财,“我这是助人为乐。”

他脸上的表情严肃的好像一位父亲。

间奏曲(一)

因为工作在身而错过了槟榔屿华人民俗活动,《槟榔晨报》的主编张靖苏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手中的红蓝铅笔时不时在稿子上划两下,面前这篇标题为《迎神赛会发生骚乱,简府公子被宪警带走》的报道写的生动详实,令人读来身临其境。张靖苏读了两遍,忍不住嘴角笑容连连,然后,他把这篇报道毫不留情地毙掉。

他说稿子写的过于主观,而且太过浮夸。

到了下午,终于结束掉这一天的工作,张靖苏独自在街头走了走。报社所在的潮州街离着姓周桥并不远,毕竟整个乔治市也面积不大,由岛东北部的港口向内延伸发展,止于岛中部山地的热带丛林。张靖苏沿着靠海的街道信步走去,今天初八,年还没过完,不少房屋门前还挂着迎春装饰。不知不觉到了黄昏时分,太阳早早落到山的那一头,余晖给云层勾了金边,给天空染上一种热烈的红色。

在这边红色的包围下,张靖苏的耳畔仿佛响起曾经无比熟悉的一声“靖苏”,遁声望去,那儿只有屋舍和炊烟。

那年张靖苏还在日本京都留学,和国内的军阀混战相比,他在异乡的日子过得倒有几分安稳。秋天的一个傍晚,他和个同样来自中国的留学生去当地著名的南禅寺游玩,一行人都是十几二十的小年轻,当中还有一二个家境格外优渥的,更是意气风发、眼里容不得哀愁。唯独几人里最年轻的那一个,一直冷冷冰冰,神色凝重。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张靖苏和这最年轻的同窗纷纷落单,张靖苏以为这位小同窗是为人害羞低调,平时与之鲜少说话的他想上前说点什么缓解尴尬气氛。

“来日本多久了?”

对方不语,将眼睛垂下,稀稀落落的眼睫毛长且卷翘,让人误以为上面好像挂着泪珠,可他模样一点也不柔弱,高挺的鼻梁下面,一张倔强的嘴狠狠地抿着。

“想家吗?”张靖苏又问。

对方还是不说话,远远地落在众友人之后,突然拐进了一个岔路。

“喂——去哪儿?寺院可不在那边!”走在前面的人回头嚷着。

张靖苏想也没想就跟着走进了岔路,绕进一个林子,走了几步登上两级台阶来到一个大平台,“哗哗”的流水声传来,向远处望去,一座红砖搭建的桥架在林子里。等仔细看,又觉得那并不是一座桥,密密匝匝的桥墩立在旱地之上,顶端托着的桥面其实是一条巨大的水渠,流水声即是从上面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