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升旗山应该去的,现在正是去避暑的好时节,要不是怕打仗,我应该带着全家人一起去玩一趟。不过——”简旌对甘小栗慈祥的笑了,“以后有得是机会,不止升旗山,马六甲、新加坡,我们都可以去玩一玩。”
甘小栗沉默不语。
“上次林育政带着姵芝来做客,我听你们聊天,好像你和姵芝之前就认识?你知道,姵芝是我一个老朋友的女儿,一直生活在泉州,想不到你们两个竟然还是熟人。”
“也不是熟人,就是认识她,见过几面……泉州城里没有人不认识江团长的千金。”
“那泰隆侨批的工牌是怎么一回事?你的亲生父亲,可没有那样的东西。林育政又说那个工牌的主人是一个什么在宁波失踪了的批脚,这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
“啊,那东西啊,”甘小栗飞快地编谎,“那是我在泉州捡的,拿来骗江小姐的。泰隆侨批局嘛,我知道,南洋最大的侨批局,到处都有分号,还是福建老板开的。”
简旌佯装喃喃自语:“泉州倒的确有家泰隆侨批的分号,我年初去那边谈生意还路过了。说起来,泉州我也好多年没回去过了,记得以前,喔,就在侨批局那一带猪仔馆特别的多,也不知现在还有没有。”
甘小栗想起自己在泉州险些被名叫“范扬”的男人当猪仔卖掉的事,脸上由红转白,差点说漏嘴。“我在泉州也是路过,没待几天,没听人说起过。”
简旌捕捉到他的表情变化,印证了自己心里的想法。依照他在泉州饭馆里从一个贩猪仔的醉汉嘴里偶然偷听来的消息(具体情节在 -长桌宴(二),隔了那么久连作者自己都忘记这回事了),养子甘小栗,的的确确和一封日文书信有关,虽然暂时不知道书信的内容,说不定这就是林育政对他“刨根究底”的原因。
简旌想,千万不能让甘小栗落到林育政手里。
“看我这一不小心就把话说远了,我昨儿打了一夜的麻将牌,这把老骨头累得不轻,今天哪里也不去,准备在家好好休息休息。”
甘小栗替简旌把吃剩的甜汤盅子拿出去交给佣人,并未多想,回房把自己上夜校的挎包背起来就出门了。现在时间尚早,简行严一定还没有起床,趁着这个空档,他决定大大方方的先去姓周桥蔡咏诗的家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