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我明天再去找找人,看能不能争取宽大处理。有点麻烦的是我的朋友在柔佛的比较多,到了槟城多半得辗转介绍,当中免不了有需要打通的关节……”
“钱不是问题,二哥只管和我说。”简夫人焦躁地说,“现在正是用钱的关键,这会儿不用,到头还是给人抄了去。”
“可是妈妈……”
“阿严,你年轻,学做生意也没几天,我知道你把两个厂子和一个贸易行的事情处理好也不容易,还得提防让英国人再抓出别的把柄。剩下的事情我很心烦,先让我们一家人一条心好吗?”简夫人扶住了自己的额头,很痛苦的皱着眉说,“我头很痛,先回房休息了。”
说罢她将阿姐唤走,随她一起回二楼卧室去了。
简夫人走后,餐食气氛跌至冰点,简行严久久没有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而甘小栗也像一尊雕像般从旁呆呆地看着。管家王富贵给二舅老爷摆好了餐具,又收拾了简夫人留下的杯盘,室内只有瓷器碰撞的冰冷响声,叮叮当当,冷到人心里去。
这个时候简行严对已经落座的二舅伯说:“这下如你所愿了。”
“好外甥,我看你对我有很多误解。”二舅老爷说到,肥胖的身躯向外冒的汗,他如释重负的靠在椅子里。
大厦将倾(三)
当天深夜简行严从旌发贸易行回到家,一楼的客厅和餐室里一个人也没有,客厅里的大钟滴滴答答的走,在地毯上投下阴影。简行严喊了声“小丁!”,随从小丁没有出现。
“王富贵在后面给佣人们开会呢,有人打算走,也有人愿意继续留下。”
是甘小栗。他坐在楼梯上,从栏杆缝里探出头。他身后台阶上摔死周拂的洞已经叫王富贵找人补好了,但是这栋房子已经大势已去,不管修补哪里也不起作用。
甘小栗见简行严满脸倦容,关切地问:“贸易行处理得怎么样了?瞒得过去吗?”
“暂时把和走私有关的记录都烧掉了,贸易行的几个员工帮着我一起做的,他们也不想查到自己头上,都在一处上班,谁逃得过去呢?很晚了,你身上的枪伤还没好,快去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