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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说,明明是光线不好。”甘小栗抬起头来,乐呵呵地笑到。他抬脚走出门,也没个人出来送送,乃是因为他和这里的街坊关系特别熟络,彼此串门都无需招呼。加上他又是个七窍玲珑的个性,裁缝手艺又好,本来赢得了附近好几位姑娘的芳心,却因为眼疾的事阻碍了媒婆说媒的脚步。
太阳连余晖都那么耀眼,甘小栗站在木桥上,一手抱着裤子一手遮住了自己的右眼。
很快天地间漆黑一片。
他在黑暗中待了几秒,又把手从右眼上移开,这时他看见木桥下的滩涂地上有一个人脱了鞋在走路。
那人走路的样子很优雅,脊背笔直,长腿潇洒,甘小栗一眼就辨认出他身上穿着进口的好面料,好到恨不得把那身衣服扒下来好好瞧一瞧。甘小栗立在桥上呆呆地看了一会儿,桥下的人也终于看到了他,风一吹,也看到他藏在刘海之下左眼之上的黑色眼罩。
桥下的人筛糠似的抖了抖,提起放在不远处的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就往回跑。
甘小栗见状也抓着顾客的两条裤子就往回跑,一直沿着姓周桥的木头栈道跑到头,就在姓周桥连着马路的那一头,他发现一辆停在路边正在疯狂鸣笛的汽车。他并没有像先前跑的飞快,而是脚踩棉花一般虚一脚实一脚地飘了过去。
汽车还在经久不衰地鸣笛,原来是车里的人压住了方向盘上的喇叭——他正趴在方向盘上声嘶力竭地痛哭着。
甘小栗想等他哭完再上前打搅,等了半天忍不住勾起手指猛敲车窗,手指都敲红了车窗才摇下来。
顿时两两相望,甘小栗打破了沉默:
“我只是一只眼睛不好用又不是全瞎了,你不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的那个人吗!你又回来了,简行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