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等四皇子回京这一日,陛下这里也查出一些端倪。
桩桩件件,直指东宫。
可也是这时候,脸色难看的皇后带着太子来回话。
太子哭的一脸泪痕,说自己御下不严:“竟不知,跟我儿臣多年的统领,竟有这等心思。他一死了之,竟不知这些年还做了多少事……”
太子哭着将一封带血的信递给了邹余。
贞庆帝看着太子,不说话。
邹余将信送上,他也不看。
许久后,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忠心的统领啊。皇后,你怎么看?”
“此等忠心,乃是愚忠。犯下大错,罪不容诛。”皇后跪下。
“呵呵,皇后一向是严苛的。”贞庆帝嘲讽:“那不知太子此番如此御下不严,又该定什么罪?”贞庆帝逼问皇后。
皇后心里一紧:“回陛下,太子御下不严,实乃过错不小。也该罚。”
“过错,呵呵。”贞庆帝坐直,收起笑意:“太子你自己说,你还做了些什么?别怕,好好说。”
太子也是浑身一抖:“儿臣没有,父皇,儿臣没有啊。”
“没有?这刺杀的事,不是第一次了吧?你还刺杀了谁?刺杀了多少次?嗯?”贞庆帝看着他,像是始终带着笑意。
太子心又是一紧:“父皇,儿臣真的没有,这回不是儿臣做的,父皇明察。”
皇后低头蹙眉,心里不知想什么。
殿中一时间,静的落针可闻。
“好了,太子先回去吧。”贞庆帝忽然道。
太子猛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这就……过了?
贞庆帝对他笑道:“去吧,朕与你母后有话说。”
帝后交锋
太子忙不迭起身谢恩,退出去了。
“皇后坐着回话吧。”贞庆帝道。
皇后被扶起来,坐在下首:“臣妾多谢陛下。”
贞庆帝叫人上茶:“你我也有很多年,没有这么好好坐着说会话了。”
皇后点头:“是啊。”
当年,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他们也有过这样的时候,但是……也不多。
“皇后是个能干的,这后宫交给你,朕一直很是放心。这些年,皇后你也做的不错。”贞庆帝道。
“这是身为皇后的职责,不敢当陛下夸赞。”皇后心里,哪怕再是有些紧张,面上也稳得住。
“太子……”贞庆帝摇摇头,终于说到了重点。
皇后站起来:“太子确有错处……”
“坐。”贞庆帝抬手往下压。
皇后坐下,再度谢恩。
“太子是你我的嫡子,是这后宫里,最尊贵的孩子。也是朕寄予厚望的人。他将来,是要继承这江山大业的。如今不教导不管,日后怎么办?”贞庆帝叹气。
“陛下说的是,日后太子该多听陛下教诲。”皇后不咸不淡。
贞庆帝又道:“此番的事,朕知道,太子心里不平,可他是太子,怎么能轻易离京?虽说,兄弟们之间,闹气,打架,都是有的。也不能因为他是太子就没脾气了。可再有什么脾气,怎么能对自己的弟弟下手?”
皇后要说话,被贞庆帝抬手制止:“便是他将事情推给手下人,难不成这事就完了?手心手背都是肉,老四伤成那样,朕难道不难受?何况皇后你不知道吧?这些年,华阳侯陆续遇刺九次。招儿那孩子不过是朕喜欢,看顾了些。他能挨着太子什么事?为什么太子连他都容不下?”
“皇后啊,你说,你说说。朕本就子嗣少。难道等朕百年之后,看着朕的子嗣一个一个,都被太子杀了?”
皇后这会怎么都坐不住了。
陛下这是要给太子冠上残暴狠辣的罪名:“臣妾惶恐!太子绝无此等心思。此番,是手下人乱来。至于华阳侯遇刺的事,这些年来,从未提及。臣妾倒不是不信,只是不管遇刺几次,怎么敢说与东宫有关?这些年,怡康侯府与华阳侯之间,诸多恩怨,焉知不是他们?”
皇后心里明镜似得。
皇帝看似谈心,却口口声声就是要坐实太子的罪责。
甚至,有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意思在。
难不成还是要劝自己,亲自指点太子自己请废不成?
皇后心里又是怒气,又是无奈,恨自己的丈夫太阴险,又恨自己儿子太无能。
贞庆帝看着皇后,叹口气扶着她起身:“这些事,自然还是要多方查证。毕竟也过去多年了。”
皇后对贞庆帝还算了解,知道他绝不可能就这么放过太子。
只怕是,攒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