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视着“她”,冷不丁勾着唇角,轻笑了一声。
“你做得到吗?”
……
温黎:“……”
这条镜廊中的信息量太大,她的思维有点混乱。
一时间理不清头绪,她只好先将各种乱糟糟的疑问压在心底。
或许是观看的方式代入感太强。
哪怕并非当事人,看完这些过往,温黎心底也觉得沉沉的,有点堵。
那身为当事人的泽维尔——
温黎连忙抬眸去查看泽维尔的状况。
“你还好吗?”
泽维尔正负手站在她身侧不远处。
他显然也看到了她刚才看见的那一幕。
从她的角度看去,只见兜帽边缘露出的唇角色泽更浅,紧紧向下抿成一条直线。
下一秒,泽维尔便咬着牙吐出一口血。
温黎一惊。
她的保命金大腿怎么了?
不会是被气到吐血了吧?
在这个时候,泽维尔可绝对不能倒下。
温黎顾不上别的,连忙上前扶住他的手臂:“你怎么了?”
泽维尔脸色比起先前更苍白了点,但眉眼中的锐利锋芒却半点未减。
他抬起手腕随手抹去唇角的血痕,没什么所谓地嗤笑了一声:“用不着大惊小怪,我没事。”
泽维尔收回落在水镜上的视线。
赫尔墨斯。
他狠狠咬下后槽牙,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
当年,他单枪匹马杀进赫尔墨斯的神宫。
然而,他不仅没有能力复仇,还收获了这样不加掩饰的羞辱。
那时的他杀不了赫尔墨斯,但从那一刻起,他便在心里发誓。
总有一天,他也要让赫尔墨斯品尝一下,最重要的东西被夺走、被毁灭的滋味。
泽维尔眸光微沉。
赫尔墨斯日复一日受神罚折磨,神力日渐衰微。
这么多年过去,早已不复曾经的光辉荣光。
如今的他,却已经获得了最精纯的地狱之火。
他们之间的地位早已颠倒。
如果他真的想,他未必杀不了赫尔墨斯。
可杀了他有什么意思?
泽维尔狭长的丹凤眼中掠过一抹嗜血的笑意。
死亡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即使他用最痛苦的方式虐杀赫尔墨斯,也万万抵不过这千百年来他心底来回翻滚的恨意和痛苦。
那实在太过便宜赫尔墨斯。
他要让赫尔墨斯生不如死。
而他现在已经找到了惩罚赫尔墨斯最好的方式。
泽维尔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睫,看向身侧的少女。
她正双手扶着他的手臂,精致姣好的脸上写满了不似作伪的担忧。
那张平日里看上去格外清纯却妩媚的脸,因为他的小动作而显得更加圆润幼态。
此刻她紧紧贴在他身边,泽维尔却破天荒地没有联想到任何旖旎暧昧的念头。
一颗心脏莫名被一种更柔和柔软的情绪包裹。
他似乎做得太多了。
对于一个用来报复赫尔墨斯的工具来说,做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