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瑟顾不得许多,冲到路边一棵树旁,就又呕吐起来。
简意时看她吐得差不多了,从口袋里拿出一方黑色手帕递给她。
林锦瑟接过来,明白这是他自己的手帕,迟疑了一下,还是擦了擦嘴,想着到时候重新买条新的赔给他就是了。
简意时见她擦了嘴后把帕子塞进了口袋里,勾了下唇,道:“你在这儿坐着等我一会,我去给你买瓶水漱漱口。”
林锦瑟确实觉得嘴里一股怪味,自己又头晕无力,也不跟他客气了,点点头,“好。”
简意时扶着林锦瑟在树旁的椅子上坐下后,便穿过马路,到对面的便利店去了。
林锦瑟看着简意时进了便利店,过了一会儿,他就从便利店出来了,手上拎了个白色塑料袋。
可他刚下了台阶,要举步往人行道方向走时,五个男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林锦瑟有点近视,距离又远,她也看不清那些是什么人,只依稀看到他们有的染着红毛、有的染着黄毛,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然后简意时似乎朝林锦瑟的方向看了一眼,就随着他们往便利店后面的小巷子走去。
林锦瑟心里焦急,想也没想,就起身穿过马路,往便利店后面的小巷而去,才走到便利店就隐约听到打架和骂骂咧咧的声音。
不过林锦瑟也没那么傻,没有直接冲上去,而先是躲在便利店墙边,探个头朝小巷里望去,看清楚情况再说。
简意时和那五个人果真是打起来了,好在从目前的形式上看,简意时占了上风,把那五个小混混打得满地找牙,不过林锦瑟还是先用手机悄悄打了110,报了警。
报完警,林锦瑟紧紧地握着手机,紧张地关注着巷子里的情况。
忽然银光一闪,林锦瑟看到其中一个黄毛居然拔出了刀,而简意时正被其余人纠缠着,背对着黄毛,压根看不到后面的情形。
万一简意时被刺伤了,那省击剑锦标赛怎么办,听说这可是关系着他进国家队的重要比赛。
不行,他不能受伤!
眼看着黄毛持刀寻找着机会要划向简意时的左手胳膊,林锦瑟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猛地冲了过去,从背后一把抱住了简意时,锋利的刀划在了她的手臂上。
林锦瑟顿时痛呼出声,左手上臂火辣辣的疼。
简意时转过身,飞起一脚,将黄毛手上的刀踢掉,伸手把林锦瑟揽入怀中,低头看着她,剑眉紧拧,目光如清霜一般冷。
“我没事。”林锦瑟捂着左上臂的伤口,朝他嫣然一笑,“一点也不疼。”
简意时却感觉那一刀似乎划在了他的心口上一般,疼得不得了。
简意时不再顾虑自己是否会受伤,上前一步,挥起拳头,带着凌厉攻势,打在黄毛脸上。
黄毛整个人被打得摔了出去,捂着脸,痛苦地嚎叫一声,转头“噗”地吐出一口血来。
这时一声浑厚威严的男声传来:“你们都给我住手!”
他的这声吼太过正义凛然,大家都下意识地住了手,转头看过去。
只见两个穿着便服,身形高大的巡逻警察正从车里下来,然后飞奔过来。
五个混混看情况不妙,当即四下逃窜。
跑了三个,他们只逮住那个被打得吐血黄毛和一个红毛。
巡逻警察先开车送林锦瑟和简意时去了附近的一家医院,留了他们的电话,然后带着两个混混回了警局。
好巧不巧,这家医院是上次简意时来看踝关节的那家医院,更巧的是,他们来到急诊科,值班的外科医生仍是那个中年医生杨副主任医师。
没想到杨医生也记得他们,而且他与刚才巡逻的一个警察是朋友,已是听他提过林锦瑟的“英勇”事迹,此时便笑着打趣道:“小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没想到这么虎。”
林锦瑟赧然一笑,没有说话。
杨医生查看了她的伤口,好在她穿得比较厚,加上外面还套着简意时的外套,这一刀下去,只是割伤了不到十毫米深,两三厘米长的口子。
但她的皮肤白皙柔嫩,与鲜红的血形成鲜明的对比,仿佛白雪上红梅盛放,美得惊心动魄,又让人心疼得无以复加。
简意时看着医生帮林锦瑟处理伤口,他竟都不敢直视,挪开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她看起来却很平静,莹白如玉的面孔上仍残留着几分醉后的薄红,一双眼眸倒已完全没了醉意,清明清澈的似沁在水里的玉石,红润柔软的嘴唇轻轻抿着。
杨医生帮林锦瑟处理好后,叮嘱道:“好了,我给你开些药,每天换下药,一个星期不要碰水。”
林锦瑟点点头,“好的,谢谢医生。”
杨医生对林锦瑟印象很好,许是他自己也有个女儿与林锦瑟年纪相仿的缘故。
他忍不住半是开玩笑半是劝道:“我说小姑娘,你也别怪我多嘴啊,要不你还是考虑换个男朋友吧,这才多长时间啊,不是他伤,就是你伤的。我看你们不合适。”
林锦瑟哭笑不得,“他真的不是我男朋友。他算是我弟弟啦。”
杨医生微诧,笑着道:“抱歉抱歉,那是我误会了。”
“没事。”林锦瑟站起身,正要跟医生道谢。
简意时忽地冷冷开口道:“还不走?”
林锦瑟转过头,看到简意时的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也不知怎么又闹了脾气似的,忙低声与杨医生说了谢谢,去追简意时。
简意时在前面走得飞快,一会儿的功夫,林锦瑟就被他甩下十来米的距离。
林锦瑟仍有些头晕,脚步虚浮,又着急跟上简意时的步伐,一不小心撞上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