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柳焕和从翰林院赶回来的陆旭,打了一架。
这是其二。
云贞听了陆蔻昏迷不醒,心都要停了,着急道:“还有其三么?”
秋果叹气:“是了,七爷震怒,要二姑娘和三姑娘给一个说法,这就牵扯到红豆那回事。”
去年,红豆背主,想要留在陆蔻身边,与兄长设计陆蔻,意图污了南枝。
哪知最后,红豆兄长险些害了陆蔻。
这事还是云贞揭穿的。
后来,二房的晚香,也牵扯进这件事,便把陆莹陆蓓扯进来——她二人知情,却不报,有意看陆蔻出丑。
云贞知晓后,不是不想告诉陆蔻,可陆蔻重视姐妹情义,她与陆蔻再是要好,说这种话,只有挑拨亲姐妹的嫌疑。
而且有些事,不知道总比知道好,她盼着陆蔻好过点。
最后,她把这事推给陆崇。
雨山和秋果寻她,就是为了这“其三”,陆崇欲要揭发此事,单靠陆崇寻回来的红豆、晚香,乃至秋果南枝作证,姜香玉不会认。
她会咬死仆从不忠,攀咬主子一话不松口。
于是,只有把云贞找来。
秋果擦擦眼泪,说:“我家夫人心肠最是软,却也因此,遭人欺负,贞姑娘,这回是我们拉你下来……”
云贞打断她:“若非要这么讲,我没及时提醒蔻姐姐,也是过错。”
秋果这才停了客套话,与她说起此时侯府的情形。
因着陆蔻昏迷,侯府内很是混乱,但各房的人,除了外放的四爷,全都到齐了。
深居简出的三房,也都聚在大房。
云贞想了想,轻轻攥紧手上巾帕。
她明白,陆崇这样的性子,旧账新账一起算,恐怕,这事要收尾,没那么简单。
◎这一切顾虑,都不是问题。◎
下了马车后, 云贞深吸一口气。
许是她心理作祟,侯府大门外, 左右两个石雕狮子, 它们端正肃穆,双目凸出,张牙舞爪,竟几分可怖。
她撇开旁的想法, 专心跟上雨山和秋果的步伐。
喜春在她一旁, 嘀咕:“大姑娘那么好一个人, 怎会出这种事呢。”
云贞攥住手心。
穿过垂花门, 到了二房的永德堂。
夏天天热, 永德堂槅扇门全敞着,远远的, 能瞧见正堂坐满人。
屋里有冰盆,涌出些许凉意, 倒也不燥热, 但云贞疑心真正叫人发寒的, 是堂内的鸦雀无声。
雨山先进去禀报:“侯爷, 夫人,七爷, 贞姑娘带来了。”
侯夫人放下润喉的茶盏:“让她进来吧。”
秋果示意云贞进去。
云贞抬脚之前,瞥了一眼。
正堂内摆了许多红木玫瑰椅,上首,左边是二房的姜老夫人,往下, 是陆幽和姜香玉, 小辈有陆莹、陆蓓、陆旭、陆昂, 周潜也在。
再接着,三房庶出的老爷和三老夫人,他们儿子四爷外放为官,就留妻子彭氏和孩子陆芙陆晖在家。
右边,是大房的侯爷、侯夫人,右下第一个位置,是陆崇,接着才是陆二爷、陆五爷,和两位夫人,以及陆晔陆时正和陆昌三个小辈。
满满一堂人,果真除外放的□□爷,以及在乘月阁照料陆蔻的秦淑慧,全都到齐了。
其中如陆崇、陆幽等,还穿着官服,今日陆蔻回门,他们中午回来吃个饭,下午本是各自有事。
如今全都耽搁。
就是陆昂这样的小魔头,在压抑到极致的氛围里,也不敢出声。
云贞扫了一眼,若以前,怕是吓得胆都飞了,如今,她一直低着头,走到正堂中央,福身行礼。
她看到跪在她脚边的两个女子。
其中一个是晚香,她还记得,另一个……她愣了愣,是红豆,她半边脸毁了,全是瘢痕,如长虫盘结在一块。
不忍细瞧,云贞挪开视线。
侯夫人不叫云贞与两个罪犯同处,叫她:“贞娘,你过来。”
云贞应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