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应该拔腿就走,不再搭理她的。
他低头瞧向自己的腕上,上头的一道牙印还十分醒目。
是了,许幻竹还咬了他一口。
时霁凝着眉,神色晦暗,便该让她就在这躺着。
躺到天黑去。
躺到着了风,受了凉,他也不会再去管她。
但不知怎么,此刻却不太能挪的动脚。
他只是突然想起她的一只耳坠子还在自己这里,现下应该是要还给她的。
如若不然,等许幻竹醒来之后发现自己丢了东西,还不是要使唤他去寻。
反正现在时辰还早,便把耳坠还给她再去修炼也不迟。
这般想着,他干脆蹲在了竹床边。
他将怀里的耳坠掏出来,轻轻挂在她的耳垂上。
白玉坠子随着微风轻摇,莹润可爱。
手指离开时,不经意间擦过她的脸颊。
滑滑软软的。
甫一触上,他便立马抽回了手。
又做贼心虚一般低头瞧她。
她紧合着双眼,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几道浅浅的影子。
睡得又深又沉。
真是不知道,许幻竹成日里为何总有这么多觉睡。
风轻轻吹着,树影摇曳,他就这么撑着脑袋看起许幻竹来。
许幻竹的五官细长且骨骼感强,鼻梁很高,显得有几分疏离淡漠。
给人的感觉清清冷冷的。
但嘴唇柔软殷红,下巴小巧,又添了几分柔和。
特别是一双眼睛,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弯弯,微微下置。
他很喜欢看许幻竹笑起来的样子。
好像一百只蝴蝶在心底煽动翅膀,风都轻柔起来。
翌日一早, 许幻竹同时霁一同赶去了凌虚宗。
今日是凌虚宗公开讲剑道课的日子,来凌虚宗的,除了各宗门的弟子, 还有各大世家的人。
凌虚宗将这场课设在了夷正堂,这地方空间大, 能容纳近千人。
夷正堂前方是一处半圆形的高台,那台子占了堂中十分之一的面积, 开阔宏伟。
往下是弟子来客们坐着的席位, 呈现阶梯状, 往后排开。
今日来人颇多, 弟子们陆陆续续地往座位上走。
许幻竹和时霁他们早就来了,许幻竹被储殷叫出去叮嘱了一番, 再进来时, 正赶上人多的时候。
她才往里走两步, 后头有人往反方向拉她。
这一拉一扯的, 她根本没办法进去。
也不知是哪个二百五。
许幻竹干脆停了脚步, 顺着那拉她的力道往外退。
她倒要看看这人是谁。
那人把她拉到了夷正堂后门外才停下, 她猛地甩开手,“君云淮?”
君云淮双手抱着胸,冷笑一声:“许-幻-竹, 许仙长?”
许幻竹发现,不管什么见君云淮,他都是一份十分讨打的模样。
今日是在他的地盘,一会儿自己还要上台去讲话,可不能冲动。
许幻竹控制住自己又想甩到他脸上去的手, 微笑道:“有事?”
“我不跟你兜圈子,十年前你打我那一巴掌, 我咽不下这口气。在凌虚宗师尊看得紧,不许我去找你麻烦,但今日是你自己送上门来,就怪不得我不客气了。”
君云淮一步一步逼近,许幻竹往自己的腰上摸了摸,才发现今日出门得急,剑也没拿。虽说拿了剑她也不一定打得过……
“怎么,你离了凌虚宗去了那么个破地方,如今出门是剑也不带了是么?不过也是,你如今是废人一个,拿着剑又能如何?”
君云淮说着扬起手来,一个掌风直直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