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幻竹想到一个对付他的好办法。
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狡黠。
于是又凑着贴上去,在他下巴上轻轻啄了一口,接着无比自然地缩进他怀里,“晚安!”
那人愣着不动,果然没再来烦她。
时霁摸摸下巴,心道,这次便算了,下回可不能再让她这样打着马虎眼过去。于是又伸手轻轻揽在她后背上,缓缓地给她输着灵气。
翌日一早, 些许淡金色的晨光透过窗纸撒了进来,耳边传来屋外鸟雀的婉转低鸣之声。
时霁慢慢睁开双眼,看着躺在身侧的人。
她双手捏成拳, 抵在胸口,鼻尖喷洒出均匀柔缓的气息, 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安分地呆在自己身边。
竟有种分外不真实的感觉。
于邺昨日曾说许幻竹服药过后的第一日可能会有些难熬。
但实际上,她虽在白日里睡了一天, 但丝毫不影响她昨夜晚上的睡眠质量, 时霁有一瞬甚至怀疑她喝的是什么安眠药。
一张脸还睡得红扑扑的。
时霁从床上缓缓坐起身来, 掀开被子低头看了看她的脖子, 伤口已经在慢慢结痂了,又捏开她的脸颊看她的牙齿, 两颗尖牙也渐渐消了。
终于放下心来。
这毒虽解了, 不过就这么在青泸郡呆着也不是回事。记得凌清虚说过这个聚灵阵会消耗入阵之人的精血, 若迟迟找不到出去的方法, 许幻竹只怕也凶多吉少。
既然四人已坦诚身份, 不如叫上他们师徒俩一起商讨商讨出去的法子。
他忽然捞起许幻竹的一只手, 轻轻掰开,十指交扣着握进手里。
眉尖轻挑,脸上扯起道意味不明的表情。
顺便也好叫凌清虚看看, 那日的赌约,究竟是谁赢了。
想到这里,他偏头看向床上的人,嘴角缓缓勾起,又像是不想让自己显得太得意, 于是又抿起嘴角,恢复成那副冰冰冷冷的样子。
但大概是这事情实在是忍不住, 他扣紧了许幻竹的手,又笑了起来。
许幻竹被他这动作惊醒,懵懵然爬起来,睁着一双眼睛看着他。
她好似用了一会才回忆起来昨夜两人的剖白交心,不过那会大概是吃了药,思绪飘飘,脑袋昏沉,做起事情来,也没个章法,全凭着兴致。这时候清醒了,不知怎么的,竟还觉得有些尴尬。
她想回去冷静冷静。
她往外抽了抽手,起身下床说要先回去。
那人脸上前一瞬还阳光灿烂,下一瞬便乌云密布。
“许幻竹,你不会是想要反悔吧?”
时霁抓着她的手往前一带,她猝不及防间便扑到了他身上。
许幻竹缓缓抬头,之前看他,只觉得他板着脸的样子冷漠疏离,让人难以接近,但现在看他这样,莫名还有些心疼。于是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你师尊我是这种人吗?”
他偏过头去,“你是。”
分明是控诉的话语,但许幻竹明显感受到,他的语气瞬间又软了下来。
他这人啊,虽然爱生气,但是好哄。
“回去做什么?”
许幻竹解释:“我突然想到一些事情,想和君沉碧求证一下。”
“不必回去了,今夜我约了他们去百悦楼。”
“百悦楼还能开呐?这样也好,我想求证的就是百悦楼的事。”许幻竹坐在他腿上,并不舒服,于是一边说着,一边从他身上下来。
他又拉住她,“你又要去哪里?”
许幻竹简直哭笑不得,“我不去哪里,我就在这。”
“我才发现”,许幻竹扯了扯衣摆,在他旁边坐下,凑到他耳边缓缓道:“你好粘人。”
她以为她这样调笑戏弄他,他定然会即刻反驳,谁知这人竟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我的确很粘人,所以许幻竹”,他轻轻托起她落在边侧的一只手腕,一句话说得又轻又慢,“以后能不能不要丢下我?”
许幻竹其实是个很别扭的人,她甚至没学过怎么去好好表达爱意,她只知道,她若看重一个人,便愿意无条件相信他,愿意为他做许多许多,若他想要天上的月亮,她也愿意去摘给他。
可她嘴上从不会说,于是这些情感落到嘴边,就只成了一句,“那你以后在我心里可以排第四位,我尽量不丢下你。”
“四位?前面三位有哪些?”
“我屋里的酒,檐下的鸟,院里的花。”
“可你屋里的酒是我买的,檐下的鸟是我喂的,院里的花也是我种的。”
“好像也是。”
“所以我该排在第一位,有我在,才有后面那些东西。”
“也有一定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