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渊看他一眼，“知道了。”
就在盛渊收回目光时，视线落在了他小腿上。
他右侧小腿面上有一条一指宽的长疤，歪曲扭弯，疤痕极长十分狰狞，从脚面一直没到短裤里，竖向布满整个小腿，看得人头皮发麻。
黄安冲注意到盛渊的视线，笑了笑，“有些吓人吧。”
盛渊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这有什么的。”
盛渊不想掀人伤疤，没有多问，但黄安冲却自己挑起了话头。
“你知道我小腿上的疤是怎么来的吗？”
盛渊侧首。
黄安冲继续：“就是我以前的朋友，现在在一中读书的那个弄的。”
“他当时校园霸凌我，所以腿上留了疤，怕吓到别人，我夏天一直都穿长裤遮着，他也在一中，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他的名字。”
黄安冲抬起眼：“他的名字叫做……”
“喻左今。”
盛渊拿着手机的手一顿，眼眸暗了下来，神情琢磨不透。
说出了这个话题以来的第一句话，“他为什么欺负你。”
“不知道，霸凌是不需要原因的。”
“当时他把我从三楼扔了下去，还好下面有棵树接住了我，但是树枝插进了我的肉里。”
盛渊沉默不语。
“但还好我保住了命，而且……”
“而且什么？”
“他把我从楼上扔了下去，但是我人缘好，同学们孤立了他。”
“他现在好像还有追捧者，在各个学校论坛也很有人气，我有些不甘心。”
“但没关系，他自身也有缺陷，他有先天性耳疾听不见，发音也不太好，你听过他说话吗？可有意思了。”
他学着说：“你好，我叫喻左今。”
“我在初二一班，哈哈哈哈哈哈，是不是很好笑。”
他笑着抬起头，瞳孔猝然缩紧。
盛渊已经来到了他面前，只离他半步远，手臂一扯瞬间将他拎了起来。
“我说，你学说话怎么这么像啊。”
黄安冲被他身上突然散发的气场震得咬紧牙关。
刚才的那几声跟喻左今的声音一模一样。
盛渊审视着黄安冲，声音低沉带着怒意：“你好像很会说话。”
他看着他的嘴。
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
霸凌是不需要理由的，我霸凌了他，我人缘好，同学们也孤立他，之后……他把我从三楼扔了下去。
黄安冲惊恐的瞳仁中是盛渊的倒影。
他费力垫脚试图减少两人之间的身高差, 被拎起的衣领卡得他喉咙做痛。
他脸上强装镇定，想要把盛渊的手掰开，笑脸勉强：“你拎我做什么？”
盛渊眯眼：“你以前欺负过他？”
刚才呜哑滑稽像是干枯的树木般的声音跟喻左今如出一辙。
他刚听见甚至有片刻恍惚, 他以为喻左今在说话。
像的程度让人起鸡皮疙瘩。
为什么要学喻左今说话，为什么学的这么像？
你听过他说话吗？可有意思了。
盛渊心中瞬间有了答案。
面对质问, 黄安冲的表情有一瞬间呆泄。
“什么？”
“我问你有没有欺负过他。”
“什么欺负他，喻左今吗？”他依然带着面具，指着自己的小腿, “是他欺负我，我怎么可能欺负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