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听着,都不敢相信,那么洪亮完美的曲子竟然是这么小的小姑娘唱出的,早磨练出来了的。
当然更重要的是,小姑娘眉眼间都是戏,可以看得出,她是自小泡在这圈子里的。
小鱼儿却很高兴,一曲终了,她赶紧给那小梅鼓掌,又对叶天卉道:“叶姐姐,这就是我同学,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叶天卉:“她每天来这里唱歌,那怎么上学?”
小鱼儿便叹了一声:“她在这里卖唱,要唱到半夜,第二天再爬起来上学,好辛苦呢。”
叶天卉:“……”
她便大致和小鱼儿聊了聊,知道了这小梅同学的更多事。
小鱼儿道:“同学都看不起小梅,说她是小歌女,不过我好喜欢她,如果不是我哥哥拍戏挣钱养我,我也想跟着她来这里唱歌呢。”
叶天卉默了下,却是想着,这就是命运。
如果小鱼儿没一个好哥哥,她一定会来这里卖唱,也许上学机会都没有。
她叹了声,道:“你还是好好学习吧。”
从最底层往上爬,这个世上有许多路,有人卖唱求生,有人在片场摔个鼻青脸肿,也有人把自己的人生焊死在马背上。
她再次想起林见泉,也想起陈综万。
那天她看到林见泉望着自己的目光,她知道他渴望,渴望得到机会。
虽然他从来不说,但她知道这个少年对自己有着异乎寻常的信任和倚靠心理。
当他遭遇危机时,自己把他从马背上救下,在这么一个罕见的机会面前,他希望得到。
当然他永远不会开口,这是他少年人的傲气和固执。
叶天卉很早就过去马场了,去的时候那些上班族也才刚刚出动,路上还有头一天夜生活的痕迹。
香江的夜晚灯火辉煌,夜生活好像要持续很久。
她看到路边有小摊,都是港式小点心,热气腾腾的,有阿伯阿婆以及上班族在买,场面嘈杂,不过看着上去很烟火气。
她便也要了一份,要的鹌鹑蛋烧卖,那摊主娴熟地给她打包好了,她想着带了过去马场吃。
到了马场,老远就听到马蹄奔腾声,这会儿骑师驯马师已经陆续出动了。
叶天卉曾经特意嘱咐过,晨练时收着一些,她还不太想让外人过早知道她这几匹马的实力,是以老周他们会看时候,要么是大部队的时候,人多马多,不招人注意,看上去他们还没出来。
她走出一处榕树下,寻了长椅坐下来,慢条斯理地吃着那烧麦,看着那万马奔腾,也留意着这其中各样的赛马,观察着别家的骑师。
约莫吃差不多的时候,林见泉和陈综万也出来了,旁边jessise,老周和孙家京忙忙碌碌地跟着,带了备用的牵马绳,马鞍以及笼头,还有马毯马衣等。
她走过去,几个人见了她,打了招呼,便准备训练,林见泉和陈综万翻身上马。
显然大家都明白为什么她这么早过来马场,她是特意要看这两个少年跑马的,想再看看,以做出最后的抉择。
而那两个少年自然也懂这其中的奥秘,是以明显可以看出,他们两个骑马时都是铆足了劲的。
jessise跟着跑过去,拿了大毛毯,随时准备接应,赛马在剧烈运动过后会出汗,需要马上保温,老周自己带了地狱王者和地狱王者过去训练了。
孙家京则站在那里,陪着叶天卉一起看那两个少年跑马。
这时候,却见两个少年已经奔驰在赛马道上,哪怕在那么多赛马中,他们也格外惹眼,林见泉更是惹人侧目。
他的身体俯在马背上前倾,窄瘦而有力的腰悬在迎鞍骨上,一手紧夹着缰绳,整个身体随着那奔马的律动而如一张弓般弯起。
叶天卉远远地看着,不得不说,林见泉是一个天才骑师,他的身体削瘦结实但却又富有柔韧性,他身体的曲线和形状好像天然适合马背的起伏,每一处都是恰到好处的均衡。
这样的孩子,假以时日,必能一鸣惊人。
旁边的孙家京叹道:“他确实很优秀,敏捷机灵,好像有一种天生的能力,能够精准掌控奔马的节奏,他和那匹马好像心灵相通了,他知道每一次马蹄抬起时的落步。”
对此,叶天卉颔首:“他和黑玫瑰已经足够默契了。”
这样的林见泉,好像随时能感知黑玫瑰的任何一个情绪,他有足够的能力去驾驭这匹马了。
一时又提起陈综万,陈综万比林见泉大两岁,他已经参加过一些比赛。
孙家京:“陈综万在天分上略逊林见泉一筹,但是他的临战经验,他的应战策略,他在赛场上的判断力,都是屈指可数的,而且现在他和拢光也配合得很好。”
所以才难以抉择。
因为永远不知道在开锣日的国际一级赛上,将出现怎么样的对手,又是哪一个抉择更能制敌取胜。
选择后,如果赢了自然好说,万一输了,难免会怀疑自己,怀疑换一个选择也许就不一样了。
这时候,赛马陆续结束了晨练,一时之间马蹄声,嘶鸣声,吆喝声陆续响起,粗糙的驯马师用粤语骂着粗话,嚼着槟榔吆喝着虫仔们。
林见泉和陈综万也回来了,两个人翻身下马。
而就在这时候,叶天卉看着林见泉翻身下马的动作,突然心里一动。
少年纤细柔韧的身体很是轻盈,但她却隐隐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这时候,孙家京和jessise上前,赶紧给两匹马都披上了马毯,又牵着那两匹马在旁边溜达来缓解刚才剧烈的运动。
叶天卉却问起孙家京:“最近你们的伙食都是按照食谱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