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愣愣地站在原地,像被抽去了灵魂的漂亮人偶。
他毫无遮掩地看向男人,闪着泪光的瞳孔婉转着潮湿秋波,如同百年难遇的霜雪齐降,天地万物尽数包裹在那一方不染的纯白里
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嗐,这小家伙的眼睛还挺带劲的,像小钩子一样,或许就是这样勾到咱们纪总的。”当中有人发觉出气氛不大对劲,一边打着哈哈,一边拼命朝纪远山使眼色,“纪总你说是不是啊”
“啊对,是用眼睛,用眼睛勾得”纪远山小鸡啄米一般点头。
“是么?”
原以为男人听了后会就此作罢,可他竟直接从座位上起了身。
他一步一步走向少年,皮鞋踢踏大理石板的声音犹如破冰的利刃。
顾亦铭在少年的面前停下脚步,两人之间的身型差让他以一种极为强势的姿态将少年笼罩在他的气息里。
他低下头,掐着许苑小巧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向自己。
少年圆润的眼睛里印出了男人黑沉沉的轮廓。
那双无论何时看向男人都敛着星光的眸不知从什么时候暗了下去,像千疮百孔的蜂巢,那里有痛,有悲,有太多无关痛痒的情绪,却独独不再有亮光了。
丁点亮光都没有。
像是烧尽了残火,一把灰一把灰地扬了出去
巴掌声响起的突然,众人还没回过神来,少年已经被男人一巴掌扇地连着退后了好几步。
“勾人的眼睛可不是像这样。”顾亦铭收回手,目光落在许苑裹着绷带的残腿上,眼里闪过嫌弃。
许苑侧着脸,止咬器被整个打变了形,耳朵里响起耳鸣声尖锐,像要刺破耳膜,搅乱这个面目全非的世界。
他嘴角着,听起来了竟是发出了呜咽的笑声
一直唯唯诺诺的小兔子,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勇气,梗着脑袋再次迎向男人,用写惯了爱意的眼睛写嘲讽和倔强。
“啪!”
又是一声响。
这一下,许苑脸上的止咬器整个甩飞了出去,鼻子嘴角一同洇出了细细的血流。
“你继续。”
男人黑漆漆的视线火点一般落在少年的身上,滋滋儿冒着响,那不依不饶的样子似乎一定要抽骨扒皮,从许苑的身上榨取到满意的情绪价值为止。
少年低垂着脑袋,雅黑睫毛沾着湿意,眨动间像摇曳于风中的叶。
他细瘦的身影弓一般绷紧,嶙峋的蝴蝶骨空气中微微震动,恍恍惚惚的像随时要飞走的蝴蝶
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