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总是在这种场合想起那家伙,不应该的。
他定神片刻,拿起戒指,朝着oga的无名指缓缓套了过去。
礼毕。
俩人都松了口气转身面对宾客,正鞠躬中,婚礼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了,张妈围裙上沾着血,满脸惊恐地冲进了婚礼现场。
婚礼中
月满清辉。
清皎的月光穿过高窗落进地下室像盖了层雾,到处都是灰蒙蒙的。
许苑在地下室的木板床上蜷缩成又瘦又小的一团,他身旁的小碗里放着一团颜色青黑,闻起来馊臭的饭团。
许苑睁着水雾迷茫的眼睛,颤抖着将手探向身下,再一次摸到了满手温热的潮湿
他全身都软绵绵的,血腥味糊住了鼻腔,他觉得自己似乎泅渡在尸骸遍地的血河里,反复轮回,无限次趋近于死亡
肚子已经疼了三天了,肚皮也涨得发硬,可下面始终没有动静。
许苑记得医生和他说过最后一颗药吃完后的三到四个小时就会出现腹痛,出血,然后就会排出胎儿和胎盘
可这已经是第五个晚上了,身子下面血液断断续续的流,肚子疼的频率也一天高于一天,却就是不见任何分娩的预兆。
许苑不知道是自己提前吃了一颗药,宫腔还不够柔软的原因,还是这些天没怎么吃东西,实在是没什么体力的缘故。
他记得电视上那些孕o在生产前都是先填饱肚子,说是吃饱了才有力气生小孩。
可佣人们送来的餐食少也就罢了,不是散发着馊味就是霉味。
日子像是比在监狱小黑屋里还要难过的很多。
在佣人再一次送来一个臭烘烘的饭团之后,许苑咬了咬唇,从栅栏缝里伸出手。
小家伙的声音无力又可怜:“劳烦,能不能给多给一个饭团”
他抿了抿唇,姿态放得极低:“太饿了求求你了”
佣人嫌弃地挥开少年黑血斑斑的小手,“有的吃就不错了,过两天李大少爷嫁进门,你就等着吃空气吧!”
许苑无助地收回手。
他垂着眼睛,轻轻地蜷起手指
要不攒一攒好了,等饭团攒多点再一起吃。
吃饱了肚子有了力气,说不定就能把胚胎组织一齐排出体外了。
然而就连这点心酸的小算盘,许苑也没能实现。
那天过后,再也没有人给他送过饭。
许苑眼巴巴地守在栅栏门口
一天,两天
孤独,饥饿,病痛,一时间全部压在少年瘦弱的肩头,轮流鞭笞他千疮白孔的身子,狰狞着脸坐等他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