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指缝间的血液已经氧化成黑色,他的手腕是那么的瘦,瘦到变了形,瘦的到撞在顾亦铭的手心,像被一把冰刀生生划开手掌,流出血液,带走他体内全部的温度。
顾亦铭开始喘不过气,像被人生生摁进水里,空气急剧流失,他的脑海里恍恍惚惚开始走马灯
陌生而又熟悉的画面一帧一帧的从他的脑海中里走过,每一帧都沾着浓郁血色,
像掉进红色梦魇
他看到被自己一脚踹离了地平线,沿着崎岖山路打着滚的许苑
一个短鞭抽下去,半边身子冒出淋淋血洞的许苑
浑身青紫,却依然颤巍巍跪在自己腿间,俯首讨好的许苑
太多太多被他遗忘的画面像黑色海绵,被记忆泡发,一点点塞满顾亦铭全部的脑袋
他无法呼吸,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这些全都是他做的吗?
怎么怎么会
他不可能舍得,他怎么会舍得,那是许苑啊
那是他掏空身体熨帖出形状拼死也该保护好的人啊
顾亦铭手指猛地蜷缩,空荡荡的手掌从掌纹处裂开了口,渗出浓血
乌泱泱的血肉黏在他的手中,在他的掌心腐烂,发臭,他却怎么也甩不掉
许苑说,“爱他的代价,是不得好死。”
难怪啊,难怪
原来他早就满手血腥, 他甩也甩不掉的,是永远也无法还清的欠许苑的命。
男人目光怔忡地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他跌跌撞撞地跟在担架的后面,路过一个治疗室,他身形一晃闪了进去
一车又一车的血袋送了进去,急诊室的红灯始终没有停下旋转
谢佳请在手术室来来回回的踱步,迟迟不见顾亦铭的身影
谢佳清脑子里闪过许多这样那样的极坏的预设,却又根本敢离开手术门口一步。
没一会,医生就推门走了出来,医生的眼中有犹豫,又像是咬牙下定了决心,“病人需要alpha的信息素量很大是直抽取式≈ot;
“但他现在的情况就算注入了信息素也不一定≈ot;
“就看你们自己的选择了”
谢佳请明白医生的意思,直抽取式是通过针管插入腺体暴力式抽取信息素,比通过信息素转换器抽取出来的信息素浓度更厚,作用力也更强
相应的对alpha的自身腺体伤害程度更大且后果无法预估
而现在许苑现在的情况是,就算用上了大量的信息素也不一定能救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