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烟没搭理他。
当时的他身上带着股张狂,“假设我也有和他一样的生长环境,我现在一定比他优秀一百倍。”
岑烟当时也是这样的表情,一双笃定的眼看向他,“你永远也比不过晏然川。”
晏寒朝撩起唇,“岑小姐觉得现在的我,比不比得过你的晏然川呢?”
岑烟看他一眼,眼底晕着淡淡的笑意,“我说过了,你永远比不上。”
他脸色暗了几分,眼底波涛汹涌,“倒也不必这样看不起我,其实很多时候我们才是一类人。所以岑小姐考不考虑,加入我的阵营?”
她不知道他的企图,却清楚他心怀不轨,“我和你这个私生子好像有很大区别吧?”
晏寒朝浑身冷得吓人,但还是看着她笑了出来,“私生子又怎么样,我和晏然川享有平等的权利,难道不是吗?”
“这确实是婚姻制度的可笑之处。”
两人远远地看起来很美好,但实则暗涛汹涌、对峙的眼睛里都充满了敌意,好像下一秒都会朝对方展现自己淬毒的獠牙。
晏寒朝显然被戳中了痛处,他垂下眼,由于凑得很近像是在和她说情话一样,“看到那儿的晏然川了吗?”
岑烟顺着他说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晏然川和一个女人站在一起,男人长身而立,斯文禁欲的气质让他在人群里十分地显眼。她认出那个女人,是高中时一直喜欢爱慕他的同学周憧依。
“他们才是一类人,我们是另一类人。你以为自己和我在他们眼里有什么区别?”
晏寒朝也戳中了她的痛处,岑烟脸上的笑差点挂不住。她这段时间以来心里那些美好的泡沫,就这样被他无情地戳破。
恰好这时候,晏然川看过来,神情很冷。
好像又回到那时候,她偶然一次跟晏寒朝站在一起被晏然川撞见,他也是这副表情。那时,他也和这个女生站在一起。
她记得那个女孩脸上带着笑,有些嘲讽的意味。
所有的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当初,清清楚楚地重合了起来。似乎这段时间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幻觉。
岑烟舞步一下子乱了,不小心往前走了一步,恰好踩到了晏寒朝的皮鞋上,弄得他闷哼一声。原本还得意的神情瞬间难看起来,“你做什么?”
她回过神,笑得开心,“我说我是不小心的你信吗?”
岑烟的眼底映着灯光的颜色,笑起来的时候好像周围一切都慢慢褪去色彩。她也不管对方信不信就将手抽离,似乎懒得跟他浪费唇舌,“算了,就当我是故意的好了。”
她看向他,眯着笑眼说,“至于合作的事就免了,他要败也只能败给我一个人,你算什么货色?”
作者有话说:
发红包
烟烟(拽):你抢我事做我做什么?
至于烟烟视角里总觉得晏晏不喜欢她,真实情况是——
晏晏:她怎么别的男人跳舞,还笑得那么好看。
破产
◎我可以帮你。◎
岑烟来的时候穿了一双新的高跟鞋,银色,钻石的链子挂在白嫩的皮肤上。但鞋子不合脚,没一会儿已经能感觉到脚后跟被磨得发疼。
她皮肤本就娇嫩,虽然只是很小的伤,但也足够她疼得直皱眉。岑烟就找了个地儿休息,一抬眼仍旧看见晏然川和周憧依站在一起。
不知道在聊什么重要的事。
她看见那双好看的眼睛落在别人身上,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某种情绪开始作祟。
岑烟想起,偶尔撞见周憧依对旁人说,晏然川从头到尾只是可怜她,要不然以他们的身份差距又怎么会跟她走得那么近。
她当时站在原地愣了好久,原本想上前反驳最后也只是笑了笑,因为她发现对方说的好像是事实。
连她本人都无法反驳的事实。
那时岑家尚未没落,更别说后来她失去了家族的庇佑彻底被人看不起时。岑烟想,别人怎么想没关系,至少晏然川能像从前一样看她。
可是并没有,他仅剩的珍贵的柔情破碎,看她的眼神比从前还要冷淡。
甚至他会当着别人的面反驳他们的关系,说她不是他的妹妹。
岑烟难以忘记下雪的那天,他的眼神比那场雪还要冷上几分。她孤零零地站在那,从未觉得晏然川那般遥远过。
像高不可攀的雪山,又像融化一切的岩浆。
她胸口的某个角落破了个大洞,任由呼啸的寒风往里面灌,而后淌出鲜红的血。
岑烟原本以为,她会和晏然川的关系缓解,可现在才发现她内心的某些情绪已经到了无法压制的地步。也许那些细枝末节都不过是小事,但每一件积压在一起都成了隐形的炸/药。
他们不是不会引爆,只不过需要一根导火索罢了。
岑烟没了交际的心思,踩着高跟鞋进了卫生间。
这边晏然川和晏寒朝终于正面交锋,晏寒朝见他这副向来冷静从容的模样,忍不住挑衅,“就不好奇我刚刚和岑烟说了什么?”
他垂下眼睑,面上看上去并不在意,似乎这世间没有任何一件事能让他心里产生波动。
擦肩而过时,晏寒朝在他耳边丢下了最后一颗炸弹——
“我知道了你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