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工作室的助理定了包厢,晏然川说有点儿事会晚点来,岑烟也没客气,直接让大家先吃。等包厢的门被服务生推开时,大家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门口。
身姿挺拔的男人怀里抱着束黑粉配色的玫瑰花,温柔的颜色在他冷峻的脸上渡上一层暖光。
“抱歉,来晚了。”
他很自然地坐在了岑烟身边,将手里包装精致的花束递到她怀里。
沈乔说什么来晚了,这时候来刚刚好,结果岑烟却不买账,故意刁难地举起面前的酒,“你也知道你来晚了,自罚三杯。”
她的语气明显没生气,因而其他人也就没阻拦。
晏然川垂眼看了她半晌,随即举起玻璃杯,刚要喝的时候岑烟轻飘飘地将这件事掀过了,“跟你开玩笑,怎么什么话都信?”
他眉眼间染上些许的无奈,当着众人的面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你说的话,我怎么能不信。”
低沉认真的嗓音像轻柔的羽毛一样划过她耳后敏感的皮肤,让她心尖也跟着颤了颤,岑烟笑着看向他,上扬的眼尾掺杂着几分妩媚。
沈乔见他们对视了好一会儿,咳嗽了几声以作提醒。
她心想,今天是庆祝的,不是让你们来当这么多人的面秀恩爱的。
岑烟喝了点酒,出来时有些微醺。她跟晏然川并肩站着,其他工作人员跟他们道别,岑烟刚准备走,突然看见外面下起了初雪,白色的雪花一片一片飘下来,浪漫而纯净。
她一时间忘了要做什么,仰头望着路灯下被浸染成暖色飘飞的雪花,看见这带着冷意的雪一点点地装饰这个繁华的世界。
突然间一阵冷风吹来,寒意像一把匕首往她脖子里钻。
晏然川站在她身前,将她的衣领最上面的扣子扣上,温热的指尖碰到了她的下巴。
她鼻尖冻得泛红,就这样站在原地看他。
她想起小时候妈妈站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帮她拉上羽绒服的拉链,那双手的触感就和现在他的手一样。
“冷不冷?”
晏然川知道她是喜欢雪,南方人似乎对雪有一些执念似的。他垂眸看着,眼底藏着几分宠溺,倒也没急着拉她走,只是在一旁静静看着。
“冷。”她犹豫了几秒,灵动漆黑的眼睛看着他,“所以你要不要抱抱我?”
他垂眼看向岑烟,她好像是一只扎人的刺猬,终于朝他展开柔软的身体,再没有荆棘、也没有鲜血。
奇怪的是,仅仅是一个拥抱而已,和他们以往的亲热相比都算不了什么,可他俯身给她的拥抱却带着种珍重的感觉。
岑烟被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完全笼罩,她胸口那颗寂静的心鲜活地跳动起来。
噗通、噗通。
好像连他身后的雪飘落的速度都慢了些。
岑烟觉得这种悸动的感觉有些陌生,大概也是因为她和晏然川很少有这样温情的时候,她有些不适应,于是松开手想退开他的怀抱。
男人的手臂却不由分说地将她摁在怀里,甚至不让她动弹分毫。
“不是说冷么?”
他灼热的体温一点点地传递到她身上,烫得她心跳的速度都快了一点。
宣告
◎我女朋友。◎
不是没有过这种感觉。
很多年前看见在窗边看书的少年衬衫被春风吹起一角, 心脏也曾异常地为他震动过。
只是那时,岑烟将这些归结于青春期的躁动。毕竟晏然川那张脸,让对美的事物持欣赏态度的人往往会多关注几分。
但直到现在, 她才恍然意识到, 原来这和晏然川的外貌亦或是其他都没有关系,只不过他是她心口最重要也最特别的一块,死死占据着那个位置, 从来没有移动分毫。
是结痂的伤痕,也是高悬的月亮。
岑烟淋了会儿雪,察觉到有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这才肯收敛, 她耳朵和指尖被冻得有些红, 沾染了令人怜惜的脆弱的美感。
晏然川牵起她的手放进自己大衣口袋里, 温热的感觉慢慢顺着皮肤传过来。
往停车场走的时候, 她微微挣脱开他的手, 悄悄地用指尖在他掌心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
晏然川一直没做出什么反应, 直到上车的时候他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问她,“怎么不继续了?”
那双深邃的眼睛因为没有镜片遮挡的缘故, 多了几分朦胧, 看上去给人深情的错觉。
他这平常的问句在岑烟听来更像是一种挑衅,于是她饶有兴趣地反问,“你想要怎么继续?”
狭窄的空间里, 暧昧的气氛迅速扩散。
岑烟凑过去,双手慢慢勾上他的脖颈, 刚想有所动作手就被他拽了下来。他动作不缓不急, 轻易地就将她的手别在她身后, 让她动弹不得。
男人的气息一寸不让地裹着她。
如果不是司机赶过来, 或许他们会在车上“打”上一架,看岑烟那不服输的劲,心里估计是这么打算的。
年末岑烟繁忙,加上桑曦旅游回来要跟她住一段时间,晏然川也就彻底失去了在岑烟家居住的权利。
他那座别墅许久没有烟火气,清冷得不像话。
管家见晏然川回来了,同他问着好,晏然川朝她点了点头。见人消失在卧室门口,管家拿出手机给纪聆雪发了条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