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舟瞥了他一眼:“因为有我这张脸,什么发型都不会丑。”
楼延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匆匆擦了下眼睛:“笑得我眼泪都出来了,傅雪舟,你好自恋啊。”
傅雪舟停住手上的动作,和镜子里的楼延对视。楼延看着那双漆黑得好似怪物一样的双眼,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泪流满面。
傅雪舟将椅子转向自己,一手撑着椅背,弯腰细细吻去楼延脸上的眼泪,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楼延,你哭了。”
他喟叹一样地重复:“你为我哭了。”
“你要死了,傅雪舟!你要死了!!!”楼延低吼道,“你能不能表现得愤怒一点?你能不能挣扎一点!你那么强,你为什么不反抗!”
傅雪舟道:“因为我们都想杀死诡异之主,因为诡异之主必死。你知道的,楼延,灰伯爵说得很对,只有你才能杀死变成诡异化的我。”
“操他妈的……”楼延几乎崩溃,“凭什么是我!”
傅雪舟道:“因为我爱你。”
楼延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他颓废地倒在椅子里,闭上眼睛一点点感受着傅雪舟的亲吻。
对啊,谁让傅雪舟爱他。
傅雪舟很快就给楼延剪好了头发,镜子里的楼延发型利落帅气,微卷的发丝垂在耳侧,又恢复成了社会成功人士的模样,满是优雅矜贵。
楼延站起身,让傅雪舟坐下。他拿起傅雪舟刚刚用的剪发道具,生疏地捧着傅雪舟的长长银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下手,只能不断询问傅雪舟:“就一刀剪下去吗?”
“剪这么多吗?”
“啊,再短点?”
银色长发大片大片地掉落,覆盖住了地面上的黑色短发。楼延真的很不熟练,全程都手忙脚乱。事实证明做某些事情有个专业指导老师很重要,楼延听着傅雪舟的话,短发一点点成型。楼延剪得很认真,也就没有注意到傅雪舟全程都在看着镜子里的他。
最后,楼延站起身端详镜子里的傅雪舟,满意道:“怎么样,还不错吧?”
银色短发的傅雪舟多了几分清爽年轻的帅气,碎发懒散地垂在他的额角,竟比长发的模样多了令人耳红心跳的悸动感。他看了自己一眼,对着楼延点了点头,给予肯定:“不错。”
楼延捏着傅雪舟的下巴观察了一下,发现傅雪舟左边耳朵的一缕头发有些长了,他严谨地拿着工具想把这缕头发剪短。
傅雪舟一动不动任由他动作,突然道:“楼延。”
“嗯?”
“你喜欢我吗?”
或者是上一次用“爱”这个词却吃了闭门羹,傅雪舟这次换了“喜欢”两个字。
“嗯。”楼延死死抿直唇,忍住那股呛人的酸涩。
傅雪舟今天的话真的很多,他又道:“可是我们八字不合,哪里都不配。”
楼延再也拿不住手里的剪发工具了,他用力把这些东西扔在地上,狠狠拽着傅雪舟的领口拉到眼前,满目血丝地道:“不配不代表不能相爱。懂了吗?傅雪舟。”
傅雪舟笑了,他突然伸出手递到了楼延的面前,掌心里是个银色打火机。
“之前从灰伯爵的店换回来的,”银短发男人道,“送你。”
剪完头发, 两个人去找了间酒店。
这座城市的民众都被带到了防空洞或者安全屋躲起来了,酒店里空无一人。楼延拿走了酒店的万能房卡,带着傅雪舟去了最顶层的豪华套间。
门一关上, 楼延刚转过身就被男朋友迫切而热情地扑住, 男朋友攥着他的一只手举起, 低头和他亲嘴。
这样急切渴求的举动太让人荷尔蒙飙升,好像一秒钟也等不及一样, 楼延瞬间有了一种被火烧的感觉,他同样热情地回应着傅雪舟,左手不断抚摸着傅雪舟的后颈和头发。
“你怎么这么着急。”楼延微微退开, 唇与傅雪舟若有若无地贴着, 声音带着热气, 低而撩人。
“最后一次了, ”傅雪舟呼吸声变了,微哑,“楼延, 我迫不及待。”
“最后一次”四个字跟刀子一样戳中了楼延,楼延咬着牙,刺痛如荆棘缠绕着身体, 烧得他眼睛生疼。
这一刻,他突然什么都不想跟傅雪舟计较了。
他用力咬上了傅雪舟的唇肉, 牙齿刺破表皮,血液涌出, 楼延尝着傅雪舟的血味, 声音更加沙哑:“去床上。”
这家酒店是五星级酒店, 豪华套间房是酒店内配置最好的房间。床铺极其柔软, 有种栽入云层内的感觉。
但此时此刻, 床铺的好坏却引不起使用者的关注。
楼延这一次无比配合傅雪舟,在最后,傅雪舟甚至还记得楼延说过的“没套就不做”这句话,从床头柜里找到了用具。
——即使他不喜欢用。
傅雪舟从不是会照顾其他人情绪的人,但对于楼延,他却学会了慢慢照顾楼延的情绪,甚至学会了把楼延的感觉放在了自己的感觉之前。
“……”楼延道,“傅雪舟,这次不用,你直接进来。”
……
身体在飞跃高山,灵魂却像被绳索捆绑,越挣扎越伴随着密密麻麻的伤痛。
楼延不小心按到了遥控器,电视机被打开,没有信号的屏幕上只有“滋啦滋啦”的雪花。
没人在乎雪花,突然间,傅雪舟道:“之前囤的东西用不上了。”
楼延过了好几秒才想到他说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