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队长,你回来了,那个我们是来找我们队走丢的牛的……”
“嗯。”
周学兵板着脸,沉声道:“你们的牛毁坏了我们的菜园子,这事很严重,你们解决不了,回去喊你们刘志成过来跟我谈。”
:你们这是敲诈!
两人一惊,“周队长,没有这么严重吧?踩坏的庄稼在哪里呢?带我们去看看呗!”
周学兵眼睛一瞪:“没有这么严重?阿九,你跟他们说说,到底有多严重!”
终于轮到周琛九开始表演了。
于是,周琛九立刻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跟松下大队的人说了他们大队损失的庄稼,价值,边拽着一人的手去菜园子,边口若悬河的说着。
另一个人也跟上了,二人听着周琛九说的那些话,竟然有了一种深深的罪恶感。
他们队的小牛踩坏的不仅是大柏村的庄稼,更是大柏村村民们的希望啊!
尤其是当二人看到有一块地彻底的翻开了,一棵好的菜苗都不存在了,据说那一块地就是种的大柏村的希望——白萝卜。
而另一块地种着的白菜,则有被踩坏和啃坏的痕迹,旁边的缝隙里还有小牛踩过的足迹,造孽啊!
周琛九抹了一把眼泪,“这些白萝卜,是我媳妇亲手种上的,她满怀着希望和热忱,种下了这些白萝卜,眼看着它们长出了小萝卜,冒出了苗,她每天开心的跟吃了蜜一样,结果就被你们队的牛犊子给毁坏了,这对我媳妇弱小的心灵是多么大的打击啊!”
霍飞宁适时的抽泣了一声,周琛九这口才,深深的折服了在场的所有人,大柏村的人都被感动了,有人听了都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不过边哭他们有人边回想,这块空地真的种下了萝卜?什么时候的事?这块地不是昨天才翻好的吗?
不管了,周琛九说种上了就是种上了,那不泥土里和还有几颗小萝卜苗吗?
比小拇指还小的白萝卜幼崽可怜兮兮的躺在地里,仿佛在呜呜地哭泣着。
松下大队的人羞愤欲绝,不停的跟周学兵他们道歉,然后一个留在这里,一个跑回去喊他们队长刘志成了。
半小时后,刘志成和之前那位队员骑着自行车过来了,刘志成黑着脸,事情他已经听自己队里的队员说过了,越听越觉得扯淡。
不过他们队的牛没看好踩坏了大柏村的庄稼这个是事实,必须要赔偿。
周学兵看到刘志成,主动的走过去,露出一个笑容,“刘队长,你老人家来了,来,坐。”
“不必了,周队长,怎么赔,你直接说吧,我队里还有事,都等着我回去呢。”
“这都下工了,能有什么事?刘队长这理亏了还能这么高姿态啊,怎么做到这么厚脸皮的?教教我呗。”
周学兵点了根烟,笑眯眯道。
霍飞宁差点被呛到,这周家的贫嘴,原来是遗传的吗?平时看着稳重的大队长,原来也会有这样嘴炮的一面啊!
刘志成也点了根烟,笑着道:“我们队里今晚放电影呢,这不最近队员们都挺辛苦的,耕地耕的,我请了县城电影院的下来我们队放电影给大家伙看呢。”
周学兵气得牙都快磨烂了。
狗日的,有钱了不起啊?显你能了是吧?老子明天也请县城电影院的人过来放电影!
跟谁不会似的!
作为队里的会计,霍飞宁一下就听懂了刘志成话里的意思,捏吗,显摆自己队里有钱,可以给大家伙放电影看呢。
说起来,这个年代的电影,她还没有看过,电影放映员,应该也是一个不错的好工作,吃公家饭的。
不过公社里也有电影放映员,到各个电影院放电影的,去哪个生产队放电影,就由哪个生产队管饭,轮流放电影,这么说来这个年代的娱乐生活,也还不错的。
“不愧是大生产队啊,刘队长,这样,您先回去吧,队里放电影这么重要的事情,可不能错过了,赔偿的事情明天再说也不迟,正好,明儿我和我大伯准备去一趟公社,我们代替整个大柏村的村民们,我们大柏大队的队员们,给领导写了封信。
您大忙人日理万机,哪里有空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呢,是吧?”
说话的人是周琛九,刘志成看向周琛九,眉头一皱:“你是何人?”
周琛九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怎么?现在必须要有头有脸的人才配跟您刘队长说话了吗?现在不是新社会了吗?教员讲为人民服务,人民大过天,咋您还搞那套阶级主义思想呢?我好害怕啊!”
这么大一顶帽子给刘志成扣过来,刘志成哪里顶得住。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我只不过问了一句你是谁……既然我来了,就是来解决问题的,我过去看看你们的菜园子吧。”
刘志成也听出来了,这个年轻人不是好惹的,牙尖嘴利的,估计什么大柏村的希望那鬼话,就是这小子说出来的。
刘志成即使再想回去赶上放电影,也不得不留下来,彻底解决这件事情。
然而,当听了周学兵他们要求的赔偿后,刘志成炸了。
“你们这是敲诈!萝卜,我们赔你就是,那块地多大,我们今年种一块同样大的地的萝卜给你们,到时候你们去收,白菜,我可以赔付给你们,怎么样?”
“我突然肚子疼,我去茅坑了,大侄子,你替我去谈。
老刘,这我大侄子,文化人,这我大侄媳妇,也是文化人,城里来的知青,也是我们队会计,你跟她谈正好,我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具体多少损失,我侄媳妇跟你说。”
霍飞宁刚才一直没吭声,她在写文章呢,说是文章,倒不如说是检举信,检举松下大队的犯罪嫌疑牛对他们大柏大队的所作所为。
此时周学兵走了,霍飞宁也写好了。
“刘队长,我胆子小,您觉得我们是在敲诈,我觉得您是在我们伤口上撒盐,这封信您看看,您要是不同意我们的方案,我们只好去公社找领导为我们主持公道了。”
霍飞宁柔柔弱弱的递过来一张纸,霍飞宁长得清秀斯文,字迹却苍劲有力,一眼看过去,赏心悦目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