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银月高高挂在天上,洒落下几缕洁白的光芒,大地一片亮晶晶。
“还好吗?”姜劭看着虞知挽明亮的眼睛,一时有些狡黠,又启唇道:“救命恩人,嗯?”
屋里的气氛突然有些微妙,虞知挽看着虚扶着自己的那双大手,轻轻用细软的指头推开,退了一步,站直了身子又俯身行礼:“回陛下,当日臣妾有眼无珠,不识陛下身份,还望陛下赎罪。”
知挽稍稍抬眼,意外地撞入一道视线之中,深邃,冷漠又有些隐晦不明。
室内烧起的地龙使整间屋子里充满了温暖和安逸的气氛,姜劭看了虞知挽一会儿,就转过身子走到书案旁,虞知挽的视线也跟了过去,其上有笔墨纸砚,书籍、字画。
姜劭闭了闭眼,平静缓慢的声音响起:“怎么没有穿紫衣?”什么?这是什么问题?虞知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杏色长衫,柔美秀丽,没有弄脏不用换衣衫啊?便也没有多想,随口回应道:“臣妾只是觉得这个颜色好看。”
姜劭抬眸过去,面前的女子极美,一娉一笑都极为诱人,与他后宫的大家闺秀不一样,不会咬文嚼字,更不会吟诗作画,光有皮相,真是个无知村姑!
其实虞知挽没有心思去想皇帝在想什么,有一种可能,她认为自己是恨他的,是他的一意孤行拆散了自己和顾叙安。但她又没办法抵抗,家世,才情,地位,她什么都没有。
世人大多眼光浅显,也惯于阿谀奉承,捧高踩低之辈亦是颇多。虞知挽觉得自己在这宫里的每一步都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尽量做个小透明,以后若是有机会,她还是要出去的。
虞知挽站在原地不知所云,就像那石像,一动不敢动。屋里的气氛又一下将至冰点。面对皇帝,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怕说错话,但是她又想稍微得到一点宠爱就好,毕竟要过冬,她真的需要多一些的炭火和棉被。
狠狠掐了掐自己的掌心,虞知挽缓缓走至姜劭面前,语气尽量恬淡道:“陛下的伤可好了?”姜劭看着窗外飘着的雪花,思绪飞远,过半才回看她:“说到这里,朕还没感谢你当日的救命之恩,说吧,你想要什么,朕从来不吝啬。”
还不吝啬,不吝啬进宫不给个封号,现在还摆一副臭脸。虞知挽心想这人真是怪异,想翻个大白眼,又想到自己的炭火还没有着落,面上就又变回刚才那般轻柔细语:“臣妾无所求”
姜劭脸色突然变得阴暗起来,薄唇紧泯,高大的身子忽然向自己走来。虞知挽脑子快速飞转,是不是刚才说的话不妥,算了算了,他已经问过自己好几次要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