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陆小姐的案子忙前忙后,我以为……”以为彭安心仪陆姩。
彭安:“……”这误会可大了。那个女人不仅夺走了他的初吻,她还摸他大腿,脱他裤子,想要强上他,他烦她都来不及。
张均能和彭安算是熟客,老板对两个美男子格外关照,面多汤多。
张均能吃了一大口的面条,见彭安不动筷:“彭先生不吃?”
“我不是很饿。”
“我追捕犯人的时候,吃了上顿没下顿,早饿坏了。”
彭安看着张均能清秀的脸:“张巡捕,是这样的,我妈给陆小姐购置了几件衣服,能不能麻烦张巡捕转送?”
张均能低头捞面:“彭先生的探视时间又用完了?”
“是啊。”谎言张嘴就来。
“彭先生和陆小姐见面非常频繁。”彭安对陆姩的态度非同一般,至少不是对待杀弟仇人的样子。
“这是我父母的吩咐。”彭安的眼睛藏在白雾下,水蒙蒙的。
“其实你可以办理邮寄,东五山有这一项业务。”
“张巡捕,你又不是不知道邮寄的效率,等陆小姐收到,怕是冬天已经过去一半。”彭安说,“我弟弟那案子的经过,你比我更清楚,你对她有几分怜悯吧?”
“她犯了罪。”同情归同情,张均能不是徇私枉法之人。
“所以张巡捕把她交给了法律。”
“彭先生一家能够善待陆小姐,可见是明理之人。”
“但我父母不愿去探视,每回推我过去,我想起弟弟时心里也不好受。当然,陆小姐很可怜,二十四五的年纪,正是大好的年华,却被关在东五山,要十来年之后才能出来。”
张均能想起娇弱纤细的陆姩,像是风一吹就能碎:“上次的东西我已经送过去了。”
“张巡捕要不要再把衣物一起送过去?”
张均能埋头吃面,
彭安等着镜片的雾气散开。
过了好半晌,张均能问:“衣服多不多?”
“几件厚冬衣,以及几件里面穿的。”彭安这时才动筷子,“我回来跟父母说起她外衣单薄,他们于心不忍,去商场买了几件大众款。”
张均能点头说:“好。”
他几口吃完了面,就回去巡捕房了。
面馆剩下彭安一个客人。
她开心就好。
天上像是挂了一块漆黑大幕,吸走所有的光。
面馆老板出来望了望:“先生,要下暴雨了,你不如在这里避一避吧。”
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点急急而下。冷风冷雨飘来,老板关上了半扇门。
老板:“先生,我给你泡一壶热茶。”
彭安:“谢谢老板。”
雨下个没完,直到面馆将要打烊也没有停止的势头。
彭安干坐了许久,见外面漆黑一片,不愿再坐了:“老板,我的车在路口,我走过去就行。”
老板听过雨夜案的新闻,但他又望见对面的巡捕房。
凶手再猖狂也不敢在巡捕房的街道杀人吧?
老板拿出一把大伞:“先生,你自己小心。”
“老板,今晚打扰了。”彭安放下钱币,“日后一定来还伞。”
他一人走出面馆。
暴雨之夜,微弱路灯犹如淡黄迷雾,人在灯下模糊不清。
彭安后悔自己把车停得离面馆太远。
转弯过后,前方出现两个黑影。这条路上终于不是只有彭安。
然而,那两个黑影不大对劲。左边一人高举右手,向右边一人挥去。
彭安听见脚下流水淌过的“哗哗”,听见檐口水柱冲刷的“轰轰”,但他听不见另一人的喊叫。
右边那人的双手向天上抓去,抓了不到两秒,无力地垂下。之后再也没有起来。
左边这人刚刚杀死一人,既不逃也不躲,他发现彭安,立即过来。与此同时,他高高扬起右手的凶器。
凶器狭长,刀刃上满是细密齿条。彭安看清了,那是一把小锯镰。
彭安目测对方比他矮十公分。凶手戴了一副惨白面具,眼睛上露出两个圆洞,嘴巴上有三个小圆孔。他罩着宽大的黑色雨衣,无法判断肥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