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客气。”
“大当家有令,我不能缺席陈家的年饭。那天我要申请临时外出。”
“明白。”
金长明在女子区等了比较久。
陆姩一听到来的人不戴眼镜,不乐意见。
狱警说:“是十万火急的事。”
陆姩这才姗姗来迟。见到金长明,她没什么表情:“金律师,是你啊。”
金长明开门见山:“昨天夜里,彭先生受伤,至今昏迷不醒。”
陆姩的眉心立即皱起:“怎么受的伤?”
“被一把锯齿镰刀刺中后背。”
“他又干了什么?”
“近来有一个连环杀人凶手,故意在暴雨夜作案。彭先生目睹了凶案现场,凶手要将彭先生杀人灭口。”
听上去就不妙。
金长明又说:“陆小姐,彭先生暂时不能来见你了。”
“我知道。”她当然知道,她捅了彭安一刀之后,他养伤养了很久很久,说几句话就喘个不停。
两人签借条那天,她明明叮嘱他,他要好好活着。皮肤白的男人,无论哪里留下点痕迹都一目了然,如今又要多一道疤了。
走上复仇之路以后,陆姩连自己的生死都不管不顾。她无牵无挂,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手刃仇人。刺杀彭安是她唯一的错误,她怀疑,彭安越来越孱弱就是因为当时的刀伤。
没想到,她至今遗留在世上的情感是内疚。
金长明说完要走。
陆姩喊住:“金律师,彭安醒了的话,务必要通知我。”
“明白,陆小姐,你好好照顾自己。”
“金律师……”
金长明等着她的话。
陆姩却不再说:“我到时候和彭安说。”
她盼着彭安人如其名,平平安安。
*
东五山有了点过年气氛。这天晚饭,食堂的掌勺工给每人加了一道菜。
虽然这是素菜,但李黛满心欢喜。
马水蓉讥嘲说:“瞧你那寒酸样,肉都吃不上,就叫过年了?”
陆姩看了看马水蓉。
“寒酸鬼有一个狐狸精朋友啊。”马水蓉摆明就是嘲笑李黛和陆姩。
李黛拉拉陆姩的衣袖。
陆姩只是笑笑。
二人避开了马水蓉。
夜里,东五山弥漫着寒冷的霜气。
陆姩和李黛被安排去做澡堂清洁。二人忙完,在回来的路上突然见到马水蓉的身影。
马水蓉东张西望。
陆姩立即拉住李黛,躲进墙角。
月光下,马水蓉的身影越发清晰,她的手上提了一个葫芦壶。
陆姩正猜测那是什么。
李黛悄悄地说:“马水蓉好酒,时不时偷偷尝几口。”
陆姩:“东五山还能藏酒?”
李黛:“讨好了管监婆子,自然就可以。”
这确实是东五山的规则,陆姩了然。
李黛叮嘱:“你千万不要得罪马水蓉。她欺负我们的时候,管监婆子完全当看不见。事情闹大了,吃亏的还是我们。”
“我知道。”陆姩不是惹事之人。
然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