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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柴头在烟丝上轻轻一触,烟被点燃。
叼上这支烟的人唇色非常苍白。头发散乱,几缕被汗水湿透。他穿一件米白衬衫,上边松三个纽扣,衬衫衣摆随意垂下,底下是一条宽松的棉裤。
上面正装,下面休闲,这人是陈展星。
昨天半夜他醒来一次,得知自己昏迷数日。
金长明还没来得及汇报。
陈展星疲惫,再睡过去。又一次醒来,是今天早上六点半。
金长明简略和他汇报这些日子发生的事。
陈展星淡淡一笑:“没想到我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云门也没乱。”
金长明:“是彭先生主持大局。”
吃了早饭,陈展星一人坐在花园,实在无聊,点了一支烟。抽没两口,有一人探手过来。
陈展星立即去挡。
对上彭安漠然的脸。
彭安两指一夹,直接将烟换到了自己的手上。
“她怎么样?”陈展星的声音低沉,像是有气无力。
无需姓名,只要说“她”,彭安就知道是谁。“没死。”
“你的要求有点低。”
“你还想怎样?”
陈展星笑着问:“我们的陆小姐,是不是依然漂亮美丽?”
彭安冷冰冰地回答:“五官齐全,四肢完整。”
“你不会连女人漂亮不漂亮都分辨不出吧?”
“我不瞎。”
“金律师说你俩东躲西藏,换两处地方了。”陈展星说,“彭安,你行不行啊?不行就把人送来我这里。”
“恐怕她会直接要你的命。”
“她若有事,我唯你是问。”陈展星顿了一下,突然又说,“我昏迷期间,云门群龙无首,金律师说是你发号施令。”
彭安点头:“云门和我有利益关系。”
“还好有你,否则云门就要被直捣黄龙。”
彭安拧灭了手上的烟:“金律师是不是有新消息?”
“等他自己和你说。”陈展星的声音又低了下去,“我气喘不上来。”
“你说一句喘半句的样子,好像下一秒就要驾鹤西去。”
“医生说,我伤了肺,要养一段时间。大难不死,得跟他们好好算账。”陈展星倚向靠背,半闭眼,“彭安,我以为你这么冷血的人,打一通电话就算慰问了。没想到你亲自过来,我很感动。”
“误会了,我来是为了另一件事。”
“什么?”说完,有一只冰凉的手搭上来,陈展星骤然睁眼,“你做什么?”
碰了一秒,彭安松开。他合上手掌,与陆姩碰触时,和陈展星的感觉大不一样。
彭安:“你果然很恶心。”
陈展星回骂:“你果然有毛病。”
谁啊?
门口的金长明咳嗽一下:“陈先生,彭先生。”
彭安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条帕子,擦了擦手,把对陈展星的嫌恶表达得明明白白。
陈展星讥嘲一笑:“虚伪。”
金长明:“昨天晚上,香港商界有一场英国人举办的宴会,其中有一个日本商社的男人在酒过三巡后说,他近来得到了一批军火。”
陈展星笑:“莫非就是鹰记丢的东西?”
金长明:“仇博裕仇大老板也在会场,套了几句话,可是日本人不买他的帐。”
彭安:“日本人有没有透露,这一批军火从哪里来的?”
金长明:“那人只说了这一句。”
彭安:“假设,我是说假设,熊建是日本人杀的。那么这个案子不太好办。”
金长明:“张巡捕至今都没有找到那个叫蒋婉柔的女人。”
“也许蒋婉柔只是一个假身份。鹰记办事真不利索,走私就走私,还把东西丢了。丢了就丢了,又不分青红皂白,追着云门不放。”陈展星沉着眼,“金律师,去问问日本商社,买不买我们云门的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