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臂站在一边,不曾流露半分伤者的痛。
直到医生为彭安处理完毕,陆姩才拉起裤脚,露出细长的血口。
红痕在白皙肌肤上被放大。彭安只觉太阳穴跳了一下:“陆小姐……”
她冲他笑:“没事,不疼。”
彭安:“之前你为何不说?”
陆姩:“你又为何不说。”
无人回答。
二人这时也不说。
从诊所出来,将近十点。
两人没有吃早餐,这时又未到午餐时间。彭安说:“去茶楼。”
茶楼门前人群熙攘。入口台阶由青石砌成,门头上挂一金漆招牌,门环镀了金。顾客进门就能见到墙上一副古色古香的书法题字。
装饰颇有朝代韵味。
彭安说:“这里是仇大老板的地盘。”
大厅热闹非凡。服务员穿梭在各个桌子间。
二人上了二楼包厢。
彭安的西装外套上留有陆姩乱按的印子,他不都想用手指来形容那个印子。她那时抓他的样子和野兽无异。
他脱下外套,挂在门边的木衣架:“陆小姐,你自己点餐。”他去了洗手间。
服务员轻敲门,进来介绍招牌菜色。
陆姩点了几样,虾饺、芋头糕、凤爪、糯米鸡,她说:“剩下的,等他回来再说。”
“好的。”服务员笑着退下,关上门。
陆姩用手背探了探茶壶的温度,有点凉了。她过去拉开包厢门,正要向外喊,突然见到一个穿直身长袍马褂的男人急匆匆上楼来。
他戴了一顶宽檐黑色礼帽,他一手压住帽檐,低着头,就要经过包厢。
陆姩低低叫了一声:“董老板。”
他抬头,惊讶:“陆小姐。”
“你——”
“有人追杀我。”
陆姩立即说:“董老板,里面请。”
董孟前脚踏进包厢,后面追着的人已经跑上楼梯。
过了不到一分钟,有人来敲包厢的门。
陆姩理了理衣服,浮着风情万种的笑,前去开门。
门外的刀疤壮汉愣了一下,向里张望。只见窗边坐了一个男人,背向门,端茶品茶。
“什么事?”陆姩斜斜身子,挡住了门。
刀疤壮汉的国语有着严重的香港口音:“有没有见到可疑的男人?”
陆姩:“你们咯,莫名其妙来敲门,很可疑咧。”
刀疤壮汉看向里面的人。
品茶的男人穿一件深色西装,他被高椅背挡住,只露出半个肩。下身藏在桌布下。
刀疤壮汉要进去。
陆姩一把拦住:“你们是什么人?”
“这个你别问。”刀疤壮汉粗噶地说。
“哦。”陆姩说,“坐在里面的是一位贵客,不知道你们是否得罪得起。”
刀疤壮汉眯起眼睛,收敛了脚步。
陆姩:“八爷的名号,你听过吧?”
门外几人脸色一变。
陆姩笑起来:“这位是八爷的朋友。这位爷要找一个清静的地方喝茶,你们贸然打扰,惹他不高兴,八爷也不高兴。”
刀疤壮汉:“敢问这位是八爷的什么朋友?说来也巧,我们是八风堂的,也是八爷的人。”
陆姩白过去一眼:“你们什么身份?谁跟八爷交朋友,还要跟你们汇报?”
几人面面相觑。不要说八爷,就是八爷手下的堂口负责人,也不是他们这一群小喽喽能见到的。他们的确没有办法认识八爷的每一个朋友。
这个时候,里边穿西装的男人说话了,声音不怒自威:“我在八爷的赌场赢了钱,都能敞亮地走,没人敢拦我,你们说,我是八爷的什么朋友?”
刀疤壮汉后退一步:“原来是八爷的朋友。打扰了,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