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安抚一抚唇。好像不是很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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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陈展星休养足足一个月,也是把医生的建议当耳边风的一个月。
医生天天都在劝,今天也不例外:“陈先生,你要戒烟戒酒。”
“我戒色了。”陈展星接话,牛头不对马嘴。
边上的桌子放了一包烟、一盒火柴,他就要去拿。
医生:“陈先生。”
“我都不调戏女人了了。”陈展星审时度势,如果他再放肆,陆姩一定又会毫不留情地拉扯他中弹的伤口。
说不定,他比彭安更早化作春泥。
医生无话可说,劝又劝不动,只得作罢。
金长明又和医生擦肩而过。
医生点点头,出书房。
陈展星听见焦急的脚步声,这可不像谨慎冷静的金律师。他转过头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陈大当家出事了。”金长明满脸肃穆,“陈大当家的右肩膀曾经受过伤,这次又是右肩中弹,医生说再次取弹的风险很大,右手臂可能保不住。”
陈展星不问陈大当家如何受的伤,立即站起来:“金律师,安排我的行程,我回上海。”
金长明:“陈先生,上海被日军接管了。传言南京国民政府要迁都。”
陈展星:“云门的家当在上海,我就算要移居香港,也要给云门铺后路。”
金长明担心:“你的身体……”
“我人活着,四肢齐全,不就是肺气不足么,多喘几口新鲜空气就行。”陈展星说,“对了,香港还有事情需要你帮忙,你留在这里。”
彭安刚刚回来,敲下门:“有急事?你要走?”
陈展星三言两语说明陈大当家的情况:“彭安,我把香港的事都交给你了。”
彭安点头:“上海不是以前的上海了,你这次回去,路途凶险。”
“有你的这一份关心,我一定珍惜我的这条命。”陈展星按住彭安的肩。
彭安拍开陈展星的手:“你自己当心。”
陈展星挽起外套:“彭安,我真的舍不得她。”
“金钱、权力、美人,你哪一个是舍得的?”
陈展星大笑:“你和她两败俱伤,我和她来日方长。”
*
陆姩得知陈展星回了上海,已经是第二天。
彭安更加忙碌,早出晚归,一天到晚不知在做什么。他的房间不上锁,随时欢迎谁进去似的。
陆姩当然不客气,她例行公事,进去书房,走到书架边上,先查看书架上的书。
这两天似乎多了几本,都是日常的书籍。
抽屉里放着英文资料,边上也还是有一本英文词典。她对照着查了查,发现今天多了一份金融文件。
她仔仔细细查了几页。
彭安转移了大量财产到香港。照这一个架势,他是要移居了。
陆姩每回过来查看资料,极其小心翼翼,阅读完毕,立即复位。她今天对着这份金融文件发了一会儿呆。
突然地,她听见外面金长明的声音:“彭先生,你回来了。”
“金律师。”响起的是彭安那一把凉得像清泉的嗓子。
他今天回来得早了。陆姩解开衬衫的三个纽扣,将衣领拉向旁边,露出左边肩膀。
“金律师。”彭安和金长明说话,推门见到倚在桌边的女人。他有点惊讶:“陆小姐。”
更加惊讶的人是金长明,他立即退出去:“打扰了。”他理不清陆姩和陈展星、彭安的关系。他家主子已经回上海,远离红颜祸水。但留在这里的那个男人,恐怕躲不过。
彭安望一眼桌上的词典:“陆小姐在这里做什么?”
陆姩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礼盒:“想着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礼物吗?今天是什么节日?”
“你我的日子,何须他人来定。我说是节日就是节日。猜猜这是什么?”
彭安摇头:“猜不出。”
陆姩打开礼盒,从中抽出了绸缎帕子,一块大大的方形帕子:“从今往后,你我更亲近的时候,你可能用得上这个东西,比你从前用的小帕子要宽大,这是我让裁缝挑了最好的布料缝制的。当然,你要擦全身只能用毛巾,或者我送你一条更大的浴巾。”说的两人是要全身相贴一样。
“我很久不用帕子了。”几次亲近,汹涌的杀欲渐渐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