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他曾经的话记得一清二楚,以他的矛攻他的盾。
彭安给她夹了一块牛排,低着声:“亲也亲了,做也做了,怎么叫授受不亲?”
她靠着他的耳:“那是一场你来我往的角逐,都是为了鹰记的东西,我们打成平手了。”
打成平手?不是。
彭安赔了,他赔了心。
他要赢回来。
*
陆姩刚回到餐桌,又有男人来邀舞。
彭安仿佛从冰天雪地回来:“她不跳。”
男人悻悻离开。
陆姩一个劲地笑:“一天天的绷着脸,这顿饭就由我来请吧。”
“不稀罕。”
“那算了,你付账。”
“本来就我付账。”
“我是你的债主,利滚利,好歹我是个阔小姐了。”
彭安定定望她:“你跟了我,阔一辈子。”
陆姩避而不答,转头看舞池中的男女:“你和陈展星去夜总会的时候,有没有跳舞啊?”
“我不跳。”彭安见到场上的一人,他端起酒杯,“我去去就回。”
她见到那边站了一个蓝眼睛鹰钩鼻的洋人。
彭安和对方聊了几句,再回来:“他是法国领事。”
陆姩意会,低头吃饭。
*
二人吃完饭,到了车上,陆姩才问:“是不是有什么消息?”
“吴耕顺经常设宴,我们有机会见到他。”彭安启动车子,“陆小姐,我们要练舞了。”
“你不是不跳舞吗?”
“我懂理论,只是不做。”车子只有二人,彭安说话很自由,“好比和你亲密时,我懂得怎样让你欢喜。”
她怔一下:“你明明说你没有龌/龊思想。”
“我是陈述事实。”他表情冷淡。
陆姩掐起他的脸:“胡说八道。”
彭安把她的手贴在他的脸,低声说:“陆小姐,愿意和我共舞吗?”
连绵不断。
彭安一回去就摆弄留声机。
他把针头放在唱片纹路,古铜的喇叭响起悠扬音乐。
陆姩解下了毛茸茸的披风,问:“你不会想今天晚上就练成绝世舞姿吧?”
“不,我们培养一下默契。”他向她伸手。
她站着没有动。
他一手揽过她的腰。
陆姩笑了:“其实我不会跳。西方交际舞是达官贵人的上流娱乐活动。”
“那更要练习了。吴耕顺的宴会,可就是达官贵人才去的。”彭安要带着她走。
她脚下踉跄:“别逗了,我连步子都不懂。”
“我们差不多。我的眼睛学会了,肢体不一定。”
“等你学会了再来教我。”她去拂他的手。
他牢牢扣着:“陆小姐,今晚在那一个宴会厅,不知多少男人的目光在你身上打转。”
“我只知道今天晚上的东西很好吃,没注意男人呀。某人是食不下咽呀?”陆姩很无辜。
“东西说不上特别好吃,不如今天中午你煮的。”
“在我这里拍马屁,行不通。”
“我们开始正事吧。”彭安淡淡地说,“音乐已经过了一半,不要辜负良辰美景。”
“跳什么?我什么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