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
一位先生挤进来,看到碧虚先生点出的这篇文章,笑的眉开眼笑:
“碧虚先生也瞧中这篇了?他们都说这篇文章的字迹太过于绵软无力,不可点为榜首,可终究瑕不掩瑜呀!”
“不,这篇文章不该出现在这里,打入中品吧。”
“碧虚先生,这……”
“除用笔轻浮之外,满篇尽是辞藻堆积,华丽有余,内蕴不足,点为中品,已是宽宥。”
碧虚先生点评完后,又选了三篇佳作出来,一者锐气逼人,用词犀利;二者大开大合,立意高远;三者质朴无华,余韵悠长。
“而今,圣上圣明已久,已非先帝之时,喜好辞藻华丽的恭维之词,诸位选人还需谨之,慎之。”
碧虚先生说完,便准备提笔写评,到手伸到一半,便收了回去,只温声道:
“还请诸位代劳,我院中还煎着药,告辞。”
碧虚先生走远后,一位年纪稍长的先生抚须一叹:
“确实是我着相,久不见用词如此侈丽闳衍的行文,一时见猎心喜,却未究其内涵,是碧虚先生给老朽留了脸面。”
“碧虚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的眼光毒辣。”
“碧虚先生少年成名,自不是我等与之相较,只可惜……”
“天妒英才,可惜可惜。”
“呵,什么天妒,怕是人害!”
……
几位先生说着话,将那原本糊住名字的试卷拆开,而那张入了上品,又被打回中品的答卷,赫然上书三字——楚凌绝。
与此同时,楚凌绝坐在放着冰鉴的马车里,揉捏着自己的手腕。
东辰书院办事讲究效率,至今日日落之时,便该有个答案。
楚凌绝已经可以想象到,自己那篇异于旁人的文章一出,必定备受追捧,那抽疼的手腕,也无法掩饰他的好心情。
“世子出马,一个顶俩!待世子摘下东辰书院的榜首归家,老夫人,侯爷和夫人一定会高兴坏了!”
小厮看楚凌绝心情好,也跟着拍马屁。
楚凌绝扬了扬唇:
“此事尚未成事,不可胡言。”
楚凌绝虽有轻斥之意,可面上却带着笑,小厮哪里能不明白楚凌绝如何想的?
“害,这不是铁板钉钉的事儿吗?世子打五岁开蒙,便由名师教导,岂是那些破落户和泥腿子之子能比的?”
楚凌绝听了这话,眼睛闪了闪,没有说话。
毕竟,那位和爹爹娘亲较着劲儿的“哥哥”,现在也不过是一个泥腿子之子罢了。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慕荣华,还是图谋更大呢?
不过,这和现在的他没有关系。
毕竟,只要他以勋贵之身,却能得榜首考入东辰书院,在京中名声必定更上一层楼。
不管是爹爹,还是娘亲必是无法割舍他的。
“放榜了——”
楚凌绝回过神,稳坐如钟,淡声吩咐道:
“既出来了,便去看看,回府也好告知祖母,爹爹和娘亲。”
小厮笑嘻嘻道:
“得嘞,小的这就去瞧一眼!”
虽然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但也得亲眼看过才是。
不知过了多久,那小厮终于回来了,却是连滚带爬的上了马车:
“世,世子……”
“怎么了,跟见了鬼似的?”
楚凌绝漫不经意的喝了一口茶水,那小厮磕磕巴巴答话:
“世子,世子未能取得榜首!”
“那看来这一次的学子学识渊博。不是榜首也无妨,毕竟是东辰书院。”
楚凌绝的话让小厮更加战战兢兢:
“也,也不是第二名……”
“不是第二名,那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