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少尹没忍住凑了过来,一行行看过去,赞不绝口:
“对答如流,多久没有看到这般让人心生畅快的诗篇了……等等,这最后一题,他是不是偏题了?”
苏少尹看着那篇诗作,细细品味,仍觉其中妙趣,可是这也改变不了这篇诗作写偏了主旨。
圣上这一题,他仔细斟酌了良久,这才隐隐约约的体会到,圣上那对于人才的渴求之心。
而方才他已经看到有一个考生这般写了,自信昂扬,颇有一种少年义气。
全诗气势非凡,更有拳拳报国之心,与圣上的隐喻不谋而合,反倒是如今林少尹手里的答卷……
“这篇诗作,美则美矣,可是圣上出题的用意在于求贤,这考生却答的是出塞诗……林大人若有不舍,且将其点为前十就是了。”
苏少尹说着,就要从林少尹的手里取过那份考卷,放到次一等的考卷上,可是却没想到林少尹却捏的很紧,他一下竟没有抽出来。
“林少尹?”
林少尹回过神,看了苏少尹一看,语气坚定道:
“吾以为,此诗可堪头名!”
“可是他偏题……等等,林大人的意思是,圣上想要再度南征?”
林少尹垂下眼帘,似是漫不经心道:
“三日前,南方战报,越国以边境百姓用水过多为由,侵占越国利益,发生小规模动乱。”
“荒唐!大江自边境而过,不管是我大盛还是越国百姓都受益无穷,且大江自我大盛发源,越国真真是一群恬不知耻,寡廉鲜耻之辈!”
苏少尹气的拍案而起,林少尹这才放下那份考卷,饮了一口茶水:
“正因如此,所以我才猜测圣上之所以以此诗入题,要取的或许只是这两句用典人物的经历。”
而这两人的经历中,皆有覆灭一国之能。
圣上苦越已久!
圣上在为自己攻打越国挑选合适的人才!
而这人才,首先便要在认知上与圣上统一。
苏少尹和林少尹二人这般一想,不由呼吸急促起来,苏少尹沉默片刻,随后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
“林大人,你真的能确定吗?这前三名的诗作可是要呈报御前的啊!”
一旦头名有所差池,他们或许不会如那县令深陷牢狱之灾,可是却也会因为押错宝而被圣上厌恶。
这是一场豪赌!
……
翌日,徐瑾瑜照旧在卯时起身,他昨日特意让小厮不要再去“蹲榜”,四月的夜里,还是有些寒气的,若是大病一场,反而得不偿失。
而且,他们三人也正好可以借着看榜的时候,去一观前三的答卷,此为一举两得。
这会儿,徐瑾瑜慢悠悠的起身,慢悠悠的在院子里打了一套太极,慢悠悠的用了一顿早饭。
让那小厮看的都不由咋舌:
“还真不愧是头名郎君,这淡定的气度就不是寻常人可以比拟的!”
徐瑾瑜哪里知道小厮的想法,因为他今日实在太过磨蹭,早早收拾过那师信和宋真二人给自己灌了两壶樱桃酱茶,终于忍不住来催促。
“信兄,真兄,烦请再等等,我去更衣。”
“什么?瑾瑜你一向卯时就起身了,怎么这个时候还没有更衣?!”
宋真一脸的不可置信,徐瑾瑜面不改色:
“我,换身衣服。”
师信皱了皱眉,突然福至心灵,低语:
“瑾瑜莫不是不敢去看?”
徐瑾瑜表情裂了一丝:
“谁不敢了?!我……”
师信扬了扬眉,徐瑾瑜声音渐小:
“那不是昨个又拉了仇恨吗?我今个要是去看榜,只怕……”
“原来瑾瑜也有怕的啊!”
宋真笑的有些幸灾乐祸,显然也是被徐瑾瑜昨日搞了心态。
徐瑾瑜也没有想到昨日考场之上就只有自己一个提前交卷的,也是一时哑口无言,随后被两人一边一个强硬的带出了家门。
不过,让三人没想到的时,即使到了此刻,发案台下也依旧人满为患,放眼望去,连红榜的边儿都看不到。
“今天怎么这么多的人?劳驾借过, 借过一下。”
徐瑾瑜等人也觉得站在外面太傻了些,于是便也朝人群中挤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