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平阳侯世子的话并不高明,可还是让人厌恶。
徐瑾瑜一路疾行,面色紧绷,等到了自己的院子时,却发现师信和宋真正在门口等着。
“瑾瑜你可回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瑾瑜的面色那般难看?”
徐瑾瑜揉了揉脸,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遇到了一个让人厌恶的人。”
“能让瑾瑜这么好性儿的人都厌恶,那一定是个罪大恶极之人!”
宋真声音清脆的说着,徐瑾瑜不由失笑:
“哪里有那么神的了,真兄莫要取笑……”
“罪大恶极之人,罪人……”
徐瑾瑜在嘴里咀嚼了一下这个词,突然抬起眼:
他知道是哪里不对了!银红虽然有犯罪动机,可是她真的有犯罪条件吗?
王记布庄的掌柜,是一个小小婢女可以差遣的动的吗?
银红,应该只是长宁郡主遇害的一环!
与此同时,正院之中,长宁郡主缓过神后,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番自己和平阳侯世子的相处,他蓦然发现:
平阳侯世子很多次话都说的很好听,明知道侯夫人欺辱她,可也只会叫她忍耐。
多少次,她想要打开心门和平阳侯世子一表衷肠,可平阳侯世子那看似劝慰,实则不经意间表露出在意那件事的话让她缩了回去。
可是,她怎么会怀疑一个在自己最不堪的时候,伸出援手的人呢?
可一旦怀疑,过去的美好就如同易碎的琉璃,碎的满地残渣。
长宁郡主一时不知自己过去究竟生活在怎样的环境,她揉了揉眉心:
“思武,让银红过来说话。”
她越来越迫切的想要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银红似乎是被平阳侯世子伤透了心,没过多久,竟真的哑着嗓子开口道:
“他竟然不要我,我做了这么多,他竟然会不要我!哈哈,他竟然不要我!郡主不是想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吗?我告诉郡主——
郡主或许不知,长公主为郡主准备的嫁妆何止十里红妆!可是,杜姨娘是绝对不会允许家产被带去别家!
倘若郡主失贞,便不能大办婚嫁,所以杜姨娘特意设计了这些。而我,不过是怕皇上亲自袒护留下来的人证罢了。”
杜姨娘想要将这件事闹的满城风雨,自然会多方准备。
“杜姨娘许了你什么?”
长宁郡主的声音掺了几许疲惫,银红吃吃的笑了:
“郡主若是不能嫁人,那自然是要魏家别的女儿顶上呀,五娘当时虽然年幼几许,可我却可以作为陪嫁,一妻一妾嫁入侯府。
我银红这辈子为奴为婢,势必不能让我的孩子也为奴为婢!”
“你可知,我一直在为你寻摸一些寒门出身的郎君?”
“寒门哪里比得过侯府?郡主,您吞金咽玉,怎知我幼时疾苦?”
银红说着,眼中的嫉妒终于不再掩饰,不管是女红还是读书,她和郡主差距并不大。
然而,就因为郡主是郡主,她便要一辈子被郡主的光环挡着。
她不要这样!
郡主高贵无比,那就毁掉郡主的高贵吧。
长宁郡主听完了银红的剖白后,一时愣住:
“就因如此?”
“就因如此!”
银红斩钉截铁的说着,长宁郡主只觉得荒谬的厉害:
“你觉得你能如你所想嫁入侯府是因为什么?你又可曾想过,为何发生了那样的事儿,我却还能嫁入侯府?”
“四公八候,勋贵之身,堂堂世子,即便是妾室也会是小官家的嫡女,那杜氏许你什么你还真信了?”
若是杜氏真想嫁女入侯府,她怎么会让自己满身污名,她若不结,魏家的女儿自然同气连枝,不好婚嫁!
“不可能!不可能!我不信!我不信!”
银红听后,直接疯了似的的大叫,长宁郡主却浑身疲惫的摆手让人把她带下去了。
“长姐,你还好吗?”
魏思武不由有些担忧,长宁郡主抿了抿唇,低声道:
“思武,我好累,你去请徐家婶子来陪陪我吧。再替我给瑜娘子说句对不住,终究是我愚钝,着了别人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