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仇人的关怀,可是李守言的心底却真的涌出一股酸楚,他张了张口,可却发不出声音。
原来是被那难以抑制的委屈哽住了。
“说说那青衣人的长相吧,说出来,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徐瑾瑜说完,似乎并不怕李守言不应,便又转头喝起了茶水,一旁的魏思武却全神戒备的盯着李守言。
以李守言的嚣张狂傲,他定不会……
“好。”
李守言哑声说着,他直勾勾的盯着徐瑾瑜:
“我说了,你可能做主给我一个痛快?”
徐瑾瑜微微颔首:
“自然。”
李守言闻言,扯了扯嘴角:
“你不怕我骗你?”
徐瑾瑜只是抬眸看了李守言,淡淡一笑,下一刻,李守言便自嘲道:
“是了,你根本不怕我骗你。没有我,你也有别的法子。”
反而,这是自己唯一一个解脱的机会。
最后这句话,李守言并没有说,说了,也只不过更让人看低自己。
随后,魏思武顶着一脸的不可思议去为徐瑾瑜准备画具,片刻后,根据李守言的描述,一个面容俏丽的女娘顿时跃然纸上。
等李守言看到徐瑾瑜缓缓转向自己的画板时,他直接惊叫道:
“你果然是揣着答案来耍我!”
李守言的反应足以说明一切,徐瑾瑜笑着将那张画像交给魏思武:
“青衣人的容貌,我确实不知。”
徐瑾瑜顿了一下,很是有礼道:
“不过现在终于知道了,多谢赐教。”
李守言:“……”
李守言看着徐瑾瑜那张玉面,恨恨道:
“好一个玉面修罗!现在攀上了永新侯府的高枝,你一定很得意吧?!”
“你说谁,永新侯么?”
徐瑾瑜只是轻笑一声,魏思武则冷淡的看向李守言:
“也就只有你,把永新侯府当什么坚不可摧的靠山!”
“什么?永新侯府明明对他用心至诚,徐瑾瑜,你真真是不知好歹!”
李守言听出了魏思武的意思后,差点儿气的跳起来!
“不知好歹?许是永新侯对你来说,太难以逾越了吧。不过,如无意外,现在永新侯应当还在府中奉旨思过。”
“奉旨……思过?”
李守言的眼珠子差点儿都要瞪出来了,他直接手脚并用的爬了过去,却在那只乌黑的手掌碰到徐瑾瑜的衣摆时,被魏思武的剑尖逼退:
“是你做的吗?是你做的!一定是你做的!没想到永新侯府一家子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连这么一个……少年都压不过!”
李守言突然吃吃的笑了起来,他这一趟赴京,本来是为了自己的青云路。
可在永新侯府受挫之后,他的心态便已经发生了改变。
时至今日,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是这一刻,听到永新侯奉旨思过的消息后,他真的悔了。
他怎么就那么想不开,非要和少年杠上呢?
李守言笑着笑着,又哭了,哭哭笑笑,状若疯癫。
魏思武看到李守言这幅模样,就知道他再也问不出什么了。
“瑾瑜,我们走吧。”
徐瑾瑜微微颔首,临行前,再度看了一眼还在哭笑的李守言,随后步履坚定的离开了。
现在的李守言固然有几分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若不是自己早有预料,此刻经历牢狱之灾的人,便该是自己了。
……
徐瑾瑜和魏思武并肩走出了刑狱司大牢,魏思武摸着怀里那张画像,还有些不可置信。
“瑾瑜,我不是做梦吧?咱们这一次,真的弄到了青衣人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