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顾时谦,也不应该喊她学妹的,真正的学妹,早就死在衣柜恶鬼的手里。
想到这个,秦奚丹心中涌上股惆怅,越看林璞越不顺眼。她提前问章南露,“老板,我们这有不虐待俘虏的规矩吗?”
章南露薄唇轻启,“他只是一个脑袋,没有人权。”
秦奚丹眼睛一亮,“你说得对啊!”
林璞嘴角翘起,“秦老师,你想做什么吗?可是我只有一个脑袋了哦。”
然后,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看着秦奚丹拿起了一个铁盆。
铁盆是南洲常见的洗脚盆,更别说这是旅店提供的铁盆,里面泡过不知道多少人臭烘烘的脚。盆子有挺长时间没有用过,底部生起红黑的锈,堆满一些黄绿交杂的污垢。
秦奚丹把铁盆倒扣到林璞的脑袋上,然后用锤子哐当哐当敲响铁盆。巨大的噪音嘈杂无比,连她都觉得耳朵疼,更别说被铁盆扣在底下的脑袋,既要忍受被洗脚盆扣住的精神攻击,还要忍受哐哐哐的噪音攻击。
当她再次把盆拿下来时,桌上的人头脸上已经失去了笑容。
秦奚丹:“好了,你可以继续说了。”
林璞:……
他虚弱地呼出口气,再经过一番惨无人道的□□后,没有心情再说什么。
秦奚丹打开电脑,熟练地拖出工作文档,又拿出一支录音笔,“没关系,我们问,你来回答就行了。”
“第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圣提尔城之下的力量?”
林璞:“我在教廷混了这么多年,总是能知道一点消息的。”
秦奚丹:“也就是说,这件事在教廷并不是秘密?”
林璞虚弱地扬了扬嘴角,“是秘密,只是被我知晓。秦老师,我们不妨说点更有意义的信息,比如,剩下来的神庙在哪里。”
秦奚丹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她瞥了林璞一眼,心里怀疑,这个人故意被抓住,是不是就是想让他们放松警惕,从他们这里偷到那张地图残片?
她敲敲桌子,没有搭理林璞的引导,继续问:“既然都已经知道了,为什么教廷不把神庙底下这部分力量取走?”
在这个世界上,神明的一部分恶相,可是一笔无与伦比的财富。
普通人找不到时间缝隙里的神庙,也无法靠近那扇巨门,但是,教廷应该能做到吧……难道教廷也无法做到?
“既然教廷不去取,你为什么敢下来?”
她盯着林璞的眼睛,冷静逼问。
林璞眼瞳幽绿,和她对视一会后,忽然笑着说:“秦老师,你的眼睛真好看。”
秦奚丹不懂他又要搞什么。
林璞勾起嘴角,“很温和,很善良,我好像早就这样夸过你了。一看,你从小到大就是一个善良的人。”
秦奚丹被他夸得摸不着头脑。
她心里想,她再善良也不会同情这样的坏人。林璞想要诱惑她让她放自己离开?可看他的表情,似乎又不是这样。
林璞望向窗户。
一片皎洁的月光照在黑色的窗台上。
“我的理由,”他及时把话题拉回正题,“我的理由,当然是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秦奚丹:???
废话文学很好玩吗?
她拿起铁盆,准备又给这颗不老实的脑袋来上几菜刀。
林璞露出苦笑,“好吧,因为他们害怕被污染。”
秦奚丹拿着盆,疑惑地问:“被污染?”
想到门后邪恶诡异的气息,她顿时明白了,哪怕是窃取那样恐怖存在的一部分力量,也容易让自己失控,第二态将自己吞噬,变成一个彻底癫狂的怪物。
至于吞噬祂,也许只有无上之主才能做到,但同时,也需要费很大的劲。
“那,”她盯着林璞,一字一顿地问:“为什么,你不怕呢?”
林璞:“我说过了,我有必须的理由。”
他的目光忽然凝在了窗外,微微睁大眼睛。
章南露眼疾手快,马上把这颗不老实的脑袋塞进箱中,拍上张符咒。
与此同时,秦奚丹感觉到一股极其恐怖的气息席卷而来,掠过整座城市。她和章南露靠在窗边。
这样的压迫感,甚至超越了巨门之内的存在。
她状着胆子,望向窗外。
章南露朝她摆摆手。
秦奚丹于是不再看,收回目光,但是敞开的玻璃窗如一面镜子,将恐怖的景象在她眼前展开。